这日午后,淡梅正在检视新送来的培土,对着喜庆道:“牡丹性喜凉恶热,宜燥惧湿,喜阳耐半阴,故而适花选地十分重要,要地势高燥、宽敞通风并有侧方遮荫之处栽种,土层须得深厚疏松排水良好,最忌生土、粘土、盐碱土以及涝洼之地……”
喜庆用心听着,不住点头。身后突然起了阵急促的脚步,两人回头看去,见奶娘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眼睛睁得滚圆道:“夫人快去瞧瞧,府里新来了个妖妖娆娆的小娘,说是什么都知大人处送过来的,还没叫进,只杵在后花厅外!”
淡梅一怔,一下便是明白了过来。徐进嵘这些日里回来之时身上既沾了风月之气,想必在外和那个小娘也对过眼了,都知这才揣摩上官之意,借机送了过来存讨好之心的吧。忽地又想起尚在京中的赵总怜,只不知道如今这个又是如何勾上的。心中冷笑了下,便自顾又弄起了土。
奶娘见淡梅又低头了去,还道她没听清,又嚷了一遍道:“夫人还不去看看?夫人只要一句话,我拿个大棒子敲这个出去!”
淡梅头也未抬道:“看什么?不用看想必也是天香国色了。弄个屋子出来,好好安顿了便是。”
奶娘愕然,见喜庆在边上朝自己不住挤眼睛,只得回身去传话了,心中却是纳罕不已。暗道自这夫人进了徐家的门,大人但凡在府中,竟没一夜是在旁屋里过的。可见这夫人虽看着有些软糯,关上门来那旁人瞧不见的驭夫手段想必也是非同小可。如今好容易撇下了家里的妾,眨眼又新冒出来一个,不会真就如此这般忍了下来?
奶娘一路走着,仔细琢磨着淡梅方才的话,忽地灵光一动,暗骂自己好歹也是夫人的心腹了,方才怎会如此蠢笨,连这意思也听不出来,差点误事,急忙紧走几步到了花厅前,见门口还围了三四个管着庭院的丫头,正翘脖子往里面看,便咳嗽了一声,丫头们回头,急忙让出了道,奶娘这才方步进去。
花厅里那小娘,名翘翘,不过十四五岁,却是伎馆里的红牌,端的是粉妆玉琢皓齿明眸,州府里每逢官宴,必定是少不了出场的。前些天欢宴场上见了新知州徐大人,见他形貌虽严峻了些,也没多少笑脸,却是仪表不凡器宇轩昂的,把满场的男子们都是比了下去,加之淮州之大,也无人能高过他了,自然心怀眷眷,在他面前歌舞操琴一颦一笑较平日也更是用心。
伎馆从来都是小道消息流传最广的处所之一。翘翘虽只见过新知州大人一面,却是上了心。前些日里与姐妹们私下闲聊,也不知是哪里传出来的,听说他后宅之中只其貌不扬的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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