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棠就上来了,对着水里说:“你等着!我一定把你救上来!”
这李子棠有点二屌脾气。第二天他竟撂下活计不做了,背上钯子、铁锨到月牙桥上游去闸垱子。他想把哇唔河(就是花溪)的水截断;水一断,桥下的水就浅了,再把潭里的水攉一攉,底下的石头就露出来了。
哇唔河这股水可不小。李子棠闸了一天,把水闸断了。可是聚了一夜,第二天又憋开了。第二天又闸,第三天又憋开了。李子棠就恼了,同时也改变了策略,先修坝,然后合拢,跟当年建三峡大坝的程序差不多。他留着水道,先让水自由流淌,只修两边的垱子。他狠着心,一气儿修了10天,把垱子修得又厚又高。然后堵水道,技术专用词叫“大坝合龙”。
桥下水潭不大,但很深。垱子合龙后,李子棠就抓紧时间排水。那时又没有抽水机,所以排水的方法就是用一个铜洗脸盆往外攉。攉水的分解动作,是弯腰、直腰,弯腰、直腰,整个人象一根弹簧被一只手拨楞着似的。李子棠攉了5天,那蜂腰不知一弯一直了多少万遍,如果真是根弹簧,早该折断了。就在攉到第六天的时候,眼看潭底下的几块石条露出来了,可是却突然来了一场暴雨,上边的垱子冲垮了,洪水奔腾而下,月牙桥的桥面上水深数尺。
当然是前功尽弃了!可这次李子棠却不恼,也不急。他望着奔腾的洪水,“嘿嘿”笑起来,连说,好,好,好。
第二天就重新修坝。这次不像上次,修得失急八慌。这次不紧不慢,很有点打持久战的意思。实际上是下了更大的决心,要一拗到底。光垱子修了半月,比上次多修了5天。
又开始攉水。仍是不急不慌,攉攉歇歇。攉了11天,水下坍塌的青石条都坦露出来了。
这样,从开始到现在,共用去时间46天。东峦上的地是彻底荒芜了。但值得李子棠庆幸的是,这一年是民国十八年(1929年),史称“十八年年眚”(音省,灾异),自从那场暴雨过后,一直到第二年5月,竟然一滴雨水未落,一片雪花未飘,所有秋庄稼颗粒无收。所以,大东峦上的地锄与不锄是一样的,锄也是白锄。到李子棠把月牙桥下的水攉干时,一种恐慌已经悄悄地爬上了人们的心头,不少人已经做出了外出逃荒的打算。因为那时的农民主要是吃秋的,秋无收获,一冬一春吃什么呢?
就在这种情况下,李子棠把月牙桥下的水攉干了,露出了数年前炸弹崩塌的青石条。当然,潭底下还有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的鱼,虾,老鳖,在青石条的缝隙里乱窜乱蹦。这样,十八年年眚整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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