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婴儿自己却消失了,这事也挺怪的。有人说是因为大人肚子太饿,胎儿就被母体慢慢吸收了,不知这是否有科学道理。反正娄话至今也没生出来;不仅娄话没生出来,从此娄庆的婆娘闭了经(那时她才32岁),连娄洋犁、娄洋耙也孕育不出来了。
娄灯27岁了还没结婚。家里不让她结,预备下给她二哥换亲的。
那时乡下穷,风行换亲:你的姐姐或妹妹给我,我的姐姐或妹妹给你,都不用给对方彩礼。一切按对等原则,你给我做两件衣裳,我也给你做两件衣裳;你给我买一只箱子,我也给你买一只箱子;你家闺女若净人一个来,我家闺女就也净人一个去。生下的孩子有姑没姑父,有舅无舅母。所以,换亲,是无奈的婚姻,结成的亲戚是尴尬的亲戚,没有几家是和谐幸福的。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是心理和伦理上的。为了防备对方失诺毁约,在成亲那天,双方都在媒人或其他证人的严格监督下,交换人质似的,同时放人,我的姐姐或妹妹去,你的姐姐或妹妹来。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新郎总觉得自己身子底下压着的,是自己的姐姐或妹妹。因此,不少新郎就房事不举,或举而不坚了,有些十天半月后才能恢复,也有些就阳痿终生。为解决这个问题,人们想出一个办法,把成亲的时间错开:你的闺女先来我家,等十天半月我的闺女再去你家。但往往你的闺女一来,我的闺女就不去了,结果大打出手,亲戚也就变成仇人。这方法不行,后来就又发明了“转亲”。
两家直接换亲,叫“两头挂橛”。“转亲”是3家以上转圈换,甲给乙,乙给丙,丙再给甲,所以俗称“驴曳磨”。“驴曳磨”转的圈越大越好,也就是参与的家数越多越好。最少是3家,多的达五六家。圈越大,半径越长,父母的愧疚感,儿子的负罪感,女儿的委屈感,婚姻的难堪和尴尬,等等,就越小。驴拽磨避免了两头挂橛的诸多弊病,但操作起来极其不易,需要媒人的高超智慧与呕心沥血,有转而不成媒人气死者。
但直到娄下31岁,“两头挂橛”也没挂住,“驴曳磨”也没曳成。原因都是在最后关口,女方一见娄下的样子,都吓得尖叫一声,捂住脸跑了。后来媒人就把给娄家说媒视为畏途,不再登门。
这时,娄灯也27岁了。
娄灯的脸粉嘟嘟,胖乎乎,大眼圆溜溜,小嘴儿红丢丢;梳一根李铁梅长头发辫子,辫子又粗又黑,耷拉到屁股蛋上。她从小腼腆,不爱说话,不管见谁,都是低头一笑。偶尔跟人说话,未张口,脸先红。15岁那年,李长有的老婆跟她开玩笑说:“娄灯啊,瞅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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