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对面的是个教数学的小老太太,戴玳瑁框老花镜,姓秦,家里有瘸腿的老伴和中年不成器啃老的小儿子。平时对她多有关照,现下也踌躇着询问,“小池啊,我听学生说你昨天去段小桃家了?”
池澈影对这些老教师还是挺尊敬的,她点了点头,“有点远,明天下午再去。”
明天是周五,她只在上午有一节课。
秦老师欲言又止,本意是劝她,但难免带了说教意味:“没必要的哇,这种学生每个班都有好几个,不是家里穷念不起,就是自己不想念了,就去打工……还能每个都去管一管吗?问问他们父母,能来就来,不能来我们也没办法啰。”
人民教师,有些只为养家糊口,有些甘愿烧尽自己,还有些逐渐淡忘了曾经的鸿图,成为了第一种。
初衷是来散心的池澈影,哪一类都不是。她是个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者,自有一套正义,无论事因,无论大小,愿意为之奔走、发声、战斗,即便这浪漫而无用。
她在这,她见到,她掺和,她乐意。甚至是,享受这种叛逆和刺激。
“秦老师,”池澈影笑不达眼底,专注看人的眼神像刀锋一样尖锐,“谢谢您,我明白您的意思,我确实没法每个都去管一管,我能做到的只是顾好身边人,做好眼前事。”
“起码,小桃是我很关心的学生,至少,她如果想,就得能继续读书。”
海滩上搁浅的鱼那么多,至少,手里的这条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