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父阴着脸,一时又提不起勇气反驳,摔门出去了。
章母抹了抹眼泪不去看他,她想明白了,人善被人欺,她还有两个孩子要养活,绝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软弱下去了。
……
罗慧这辈子做了不少的亏心事,好比小时候把受爸妈宠爱的表弟的猫狗给弄死,吓得他灰溜溜的回自己家,又好比长大一些后在爸妈面前说弟弟妹妹的坏话,抢走家里为数不多的上学名额,她生来就有这种争夺的本能,也因此一直都过的顺风顺水,这是她第一次尝到阴沟里翻船的滋味儿。
在派出所被拘留的这几天,关在小房间里,她不间断的做着噩梦。梦见模样清秀的章泽笑眯眯的站在自己面前,忽然伸手在耳后一扒拉,就扯下自己白净的脸皮,血糊糊的凑近来对自己咕噜噜的说话。又梦见有人蹲在床头拨弄自己的手,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坐在床沿那个被水泡的白白胖胖的人,那人张开嘴巴,模糊的五官一直扭动,声音就像从天边传来那样遥远——“小婶儿……小婶儿……”的叫。
醒过来以后,她就又惊又怕,拘留所里晚上老不开灯,周围一点声音也没有,稍微的响动听在神经过敏的她的耳朵里就无比清晰,几天下来,她吃不下睡不着,活活将自己逼成了一只惊弓之鸟。
也不能怨她胆子小,实在是来前章泽给她的刺激委实太大了一些。她和章泽小叔结婚十来年,孩子都比章泽大上一岁,一个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怕是分家后,章泽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
罗慧从未把章泽他们一家当做一回事过,不是她势利眼,实在是两者段数相差太大,她没办法对对方产生多么深刻的感情。作为娘家的老大,罗慧从小就在弟弟妹妹的威胁下长大,抢夺宠爱、争取利益对她来说几乎是本能,毫无危机感只知道随波逐流的章泽一家在她看来才是异类,她总是设想自己碰上了他们遇到的各种难题后会选择如何解决危机,结果证明,她和对方是彻头彻尾两个世界的人。
她看不起章父章母的懦弱,章父章母也看不上她的攻心市侩,那就斗吧,两家人早晚要斗的,亲戚算个什么?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正道。
罗慧从头赢到尾,就连阅尽千帆的父母和婆婆都无法逃出她的计算,这次章宝林推人落水这样严重的错误,她之所以敢明目张胆的颠倒黑白,无非也是自恃自己对章泽一家了解的相当透彻。
然而自信有多稳固,跌倒时就有多诧异。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几天之前还老实巴交到被儿子推进河里的章泽怎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那一刀到底是怎么砍下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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