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着孙擎风站了起来,半拖半抱地把他弄进了茂密的杏花林,循着儿时的记忆,找到母亲养病时曾住过的石屋。
沟谷地势低矮,三月雪已尽,洁白的杏花开遍山野。微风吹来,树摇影动,冷月清辉下,林间浮动的白花瓣儿散发着莹莹微光,仿佛翩跹的萤火。
听雪泉边,树丛掩映着一座石屋。
石屋中,桌椅床铺、灶台锅碗等各式用具一应俱全,地上没有积尘,因为赵朔怀念亡妻,时常命人前来打扫。
金麟儿跌跌撞撞地把孙擎风拽进屋里,浑身脱力、手脚颤抖,跌坐在地摔得飙泪。
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将木门紧紧阖上,继而跑到床前,把棉被扯下来铺在地上,吃力地将孙擎风推到被子上躺好,手掌无意间接触到他的肌肤,瞬间缩了回来,惊道:“怎这样冷?”
金麟儿颤抖着手,伸出两指,探至孙擎风鼻下,已感受不到他的鼻息,换将耳朵贴在他胸口,竟听不到他心跳的声音。
“不,不!不会的!”他崩溃地哭喊起来,摸黑跑到灶台前,从陶罐里抓了把碎木屑,将小包袱里的打火石取出,用力擦打石头。可他的力气太小了,不仅没能擦出火星子,反而把双手割得到处都是伤口。
金麟儿放弃生火,将箱子里的被子、床单尽数取出,一股脑地堆在孙擎风身上,握住他的双手使劲搓揉,啜泣着说:“快醒醒,醒醒。你在装睡,对不对?”
然而,孙擎风的手,却是无论如何都暖不起来。他的脸色由白转青,太阳穴、脖颈、手背上的青筋渐渐隆起,仿佛有一股力量,正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甚至想要破体而出。
金麟儿闻到了危险临近的气息,松开孙擎风的手,深吸一口气,抽出孙擎风的佩剑,学着孙擎风单骑匹马冲出包围时那毅然决然的模样,拖着这把沾满血污的长剑,转身走出石屋——他要去找血,人血不能喝,畜生的血总是可以的。
夜风凄凄,漫天杏花瓣散落如瀑。流云从月盘前飘过,月光忽明忽暗,密林中光影急速变幻,像极了张牙舞爪的鬼影。
金麟儿拖着长剑,边哭边走,泪湿衣襟,想寻找落单的野兽,杀之以取血。然而,他虽已受赵朔传功,却全不知该如何运功,只知道,自己若真遇上野兽,断无生还的可能。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听风吹草丛,发出毕毕剥剥如烈火燎原般的声响,畏缩地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四顾茫然,不知道还能怎么办,只能在心中默念:“娘,你帮帮孩儿吧。”
叮!
一声清脆的响铃声,穿过重重夜幕,落入金麟儿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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