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颖眼角迸出悲伤,“你是我丈夫,是小智的父亲。”
修戎沉默片刻,终于还是什么都没再说。
白颖却并没有因修戎示弱而放弃折磨他,她拿起又岚刺入肩窝的铁丝,对准修戎,“修戎老师,如果你不能陪我们母子,那你还是去死吧。”
修戎微微扬颌,双眼区别于平时的清澈,“我曾经想过,送你入宗教,或许那种沉闷的生活对你的病情有所帮助,但我还是在某个清晨,打消了这个念头。”
白颖歪头,眨着一双大眼。
修戎:“信仰和戒律清规或许可以把你的精神状态带入正轨,但它洗不净你的灵魂。你说你爱小智,可你杀死了他,也杀死了他所有的亲人,包括你自己。”
白颖突然咧开嘴,笑了,“是我?你说是我?你竟然说是我!”
修戎:“歌德说,人只要有追求,就会迷误。我一直信你是情非得已,一直宽容你,可你却连我也不放过。我大概是最后一个爱你的人了,你真的想好了?”
白颖笑容又突然僵在脸上,她瞅着修戎,一时觉得他的脸无比清晰,一时又觉得模糊不堪,连最基础的轮廓她都无法在眼中勾勒。
修戎继续,“我想,我大概是治不好你了。”
这一句,是修戎的真心话。
多年来,他一直没有放弃白颖,除一般精神病院的常规疗法,他也有用一些人本主义疗法,格式塔疗法,莫雷诺心理剧疗法,以及他自创的疗法,可都没用。
白颖病情反复,难以根治,所有业内同僚都不想惹这个麻烦,只有修戎毫不畏惧,始终对这个病人不离不弃,可结果呢?却是要死在她手里。
修戎倒不后悔,只是有些难过,难过他再也不能见到又岚了。
白颖的眼神继续迷离,态度依然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