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待多久?”阿蝉轻声问到,“我想和你们一起去中原。”
“阿蝉,听话,在家好好待着。”
花勃迈着小步轻快的跑了起来,赤兔是烈马,哪里肯别的马跑过自己,哪怕是张辽的也不行。于是嘶鸣一声迈开步子往前跑去。
女孩子没应他,忽然开口,“听说有人给他指了婚配?”
张辽一愣,“你从哪里听说的?”
女孩子回过头,明艳却还带着一丝稚气的脸上并未有太多情绪似的,“家里人都那样说——所以他要娶妻了是吗,文远叔叔?”
张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能将裹在阿蝉身上的斗篷,拉得再紧一些。
草原上的雨是毫无章法的。远处已经有阳光透着云的缝隙处洒下光来,可是此时此刻,他们的头顶上却还是大雨倾盆——曾经他带兵打仗的时候,最怕遇见这样的雨,商队亦是如此。
“雨太大了,我们最好找个地方等雨停下来。”
张辽匆匆对阿蝉说。
女孩子不置可否,安静的却又紧紧抓着张辽的手臂,任由他调转马头,朝着不远处的山下骑去。
一阵惊雷响起在天空之中,挤进山洞中的马儿们长长嘶鸣了一声,躁动不安。
在山洞中匆匆找了些许干草,好不容易把火堆点燃了,可是火苗很小,大抵是因为根柴都被雨打湿了的缘故。
张辽叹了口气,叉着腰往洞外看着,天色越来越晚,他一个糙男人在野外行军打仗习惯了,可是阿蝉还小,又下来这么大雨,若是着凉了,总归对身子不好。
更何况,他用猜的都知道那个人在发现这事儿之后会是如何大发雷霆。
不知怎的,张辽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甚至内心深处依稀有些期盼着看到,若是让吕布知道了此时此刻他同阿蝉被困在野外之后,那个家伙心急如焚的模样。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情。
张辽并没有生那种七窍玲珑心,自然也就不想去探寻那种幸灾乐祸之后的本因到底是什么。吕布捡了孩子交给他养,那会儿他年轻,不太懂拒绝二字应该如何写,便接了这样的任务。可是女孩子越来越大,很多事情就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他自然而然看见阿蝉习武之后盯着不远处的军武场看,看见那场中最骁勇的男人赤着膊、挥舞着长戟。小女孩看着看着便放慢了手中的动作,身子好似棵挺拔的小树一样,站在那里静静看着。
他并不熟悉女孩子眼中的那种感情。
又或者,他不熟悉的,是自己左侧胸口在夜深人静时偶尔被牵动的一丝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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