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宴请父皇,必是其中有诈,依父皇的心思缜密,不会没有判断,亦不会轻易的中计。
被派去安佑宫探查虚实的青曼回来了,呈还太子令牌,轻声禀道:“皇上驾崩,皇后薨,中毒。”
景玄默的身形僵了片刻,缓缓地搁笔,起身前往安佑宫,命道:“宣六皇子和七皇子明日一早进宫,进四象殿。”
从没有一段路,让景玄默走得如此慢。他的步伐很稳,走得很慢。月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在青砖石板地面,他沉重的神情就掩在黑暗里,气息冷凝。
他犹记得五年前,因重伤感染奄奄一息时,景盛帝在他的榻前彻夜的坐着,只是坐着,始终的一言不发,那是一种来自于父亲最深沉的对待。自幼,景盛帝对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一定要让自己足够强大,比任何人都强大。
强大?何为强大?景玄默不懂,他只懂得认真的去做每一件事,认真的去估量每一个人。习惯的去放眼全局,习惯的捕捉蛛丝马迹。他现在所拥有的任何力量,都是他自己一点一点积攒出来的。那个被他称之为‘父皇’的人,始终在旁观着。
安佑宫里里外外都是皇帝的近卫,景玄默缓步迈进正殿,扫了一眼酒壶与酒樽,目光移到了景盛帝的脸上,又看了看徐皇后,他们都已瞑目,神态安详。
景玄默暼了一眼徐皇后,她选择自杀,真是异常的识趣。可是,父皇为何自杀?有时候,他认为他是能揣测出父皇的几分心思,但不可否认,父皇令人难以全部的揣测。
“白公公。”景玄默霍然转身,直视着立在一侧的白公公。
“在。”白公公手持拂尘恭立躬身。
广和园之变中,在园外叛兵围攻之时,景盛帝唯一信得过的就是白公公,给其虎符让其去调兵。景玄默一直很欣赏白公公的忠诚。
景玄默郑重地道:“明日一早,皇上和皇后要前往祈山避暑,由你负责护送。”
白公公神色不变,不曾犹豫,道:“是。”
景玄默又对白公公交待了几句后,便离开了安佑宫,回往顺承宫。
顺承宫中,歌细黛正坐在寝宫的美人榻上翻阅书籍,她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这些书籍都是景玄默常看的,她看得也爱不释手。
突然,寝宫的门推开了,夜风涌入。
歌细黛一怔,顺势看过去,她看到景玄默急步而来,还未看清他的神情,便被他搂进了怀里,耳畔听到他低声的说:“父皇自杀了。”
简单的五个字里,有无数复杂的情感在翻滚。歌细黛听得心里一疼,感觉着他拥抱的紧颤,她蹙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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