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清楚她说了什么。苏大夫人微微颤颤的扶着云妈妈站了起来,眼睛冷漠的朝屋子里的人扫了一圈,略带嘲讽的说:“我嫁进苏府快三十年了,没想到会落得今日如此狼狈的地步!从你们的口气听来,我倒还得感谢苏老太爷和苏老太君如此宽宏大量,只让我自请出府,还能带走嫁妆!”
说罢朝云妈妈点点头道:“云妈妈,跟我去收拾东西。”见苏润璋一脸不舍的看着自己,苏大夫人转过脸去,强忍着眼睛里的泪意不去看他,用极平板的声音道:“璋儿,你去雇辆马车,把我送到帽儿胡同那小宅子去。”
听得此话,苏润璋只得低低应了一句:“是”。一转头,眼角的泪却灼热的滴落在手背上,似乎无法忍受般,拔足奔了出去,只见一个淡蓝色的影子,倏忽而逝。
“你去罢。”苏老太太看着苏润璋的情状,心里虽也有些觉得不忍,可终究苏大夫人自己犯下的错就该自己担当,挥了挥手赶着她出去:“我想你是该感谢我们宽宏大量,否则你想想百年以后没有子孙拜祭你,做一个孤魂野鬼和别人去抢东西吃该是什么滋味。”
苏大夫人也不再说话,昂着头,由身边佝偻着背的云妈妈搀扶着走了出去,主仆俩的背影被屋子外边炫目的阳光照耀着,似乎变得瘦削了些,原本胖滚滚的身子阳光被化去了一半般,纤细了许多,仿佛一折就能断掉似的。
润璃扶着苏老太太从家庙里走了出来,方才那些辩驳、哀号之声依然回荡在耳边,望了望门外一院明媚,苏家重重叠叠的屋檐被镀上了一层金边儿,连那青翠的香樟树都转成了黄绿色了:“阳光真好。”她不由得出声赞美。
“今日阳光是好呢。”苏老太太眯着眼睛看了看前边的碧瓦白墙:“做人,最要紧是心要正,要能在太阳下头行得稳,站得直,不要做一个躲在阴暗角落里出不得声、只会做些腌臜事情的人。璘儿,璃丫头,这道理你们可懂?”
苏润璘在一旁赶紧应和:“祖母说的我怎么会不懂,还是启蒙的时候,夫子便教过了。”
苏老太太叹息着说:“是呢,有些人是越活越回去了,连黄口小儿都知道的事情,有些人白活了这么多年,竟然是一点道理都不懂的!”
帽儿胡同有一处小宅子,是苏大夫人的嫁妆之一。平素一直空着没有住人,苏润璋若是在外边有事情不能赶回来,就会在那住上一个晚上。现在这宅子里却有了些生气,听到有女子细细的声音,袅袅的炊烟也从屋子上边冒了出来。
苏大夫人躺在内室的床上,失神的望着屋顶,一动也不动,床头坐着云妈妈,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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