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冷璧抬首,愣愣凝望肃穆脸庞上仍然意气风发的谢鈺,呆呆问道:「什么?」
「与我廝守馀生可好?」
谢鈺沉声,不厌其烦地又问了一遍。久久等不到答復也不催她,只抬手勾起一缕属于季冷璧的长发,不停缠缠绕绕,最终打成了死结。
「你……你这人怎这般讨厌!动我头发做甚?八年前就会欺负人,五年前也是。现今……还故意惹我哭。」
鼻间的酸楚越发浓郁,泪珠盈满眼眶不停打转,饶是季冷璧想再放一些狠话绝了对方的念头,出口便呛出了泪来。
终是忍不住踮起脚尖勾住谢鈺的脖子,埋首痛哭起来。
那年,谢鈺十岁,翻墙进了与东宫隔了两条大街的季相府邸,想一观传闻中「朱顏玉容可倾城」的季相长女之姿,却不想窥得少女入浴。
当时谢鈺年幼,并不至于毁了少女清誉。可季相偏偏不依不饶,在天子御前大闹了一场。太子为平息稚子之过,愿让季冷璧嫁给自己长子为侧室。
谁知当今圣上却言道:「爱卿既让朕为你主持公道,焉有旁人替过之理?亭之为皇太孙,婚姻大事不容儿戏。更何况,你那宝贝女儿既已受辱,又怎可再委屈了她去做侧室?阿宝也是朕的嫡孙,自幼聪慧灵敏,深得朕之喜爱。现封其为轻侯,统领南域,待其成年后,与你那小女儿成婚便是。」
季相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苦了原本待字闺中的嫡女,要至少要再等八年等那毛头小儿成人,方才能够出阁。
反观谢鈺,只因一桩荒唐事,不仅没有受罚,反而十岁封侯,一时荣宠无双。
「同我成亲,我便不再欺你。」
等季冷璧哭够了声音渐隐,谢鈺捧起她残留着温泪的脸,作出承诺。
「不好,你休骗我。」迅速抹掉脸上的泪,季冷璧笑了起来,「我又不傻。」
谢鈺见她笑得娇艷,也跟着笑道:「是,你不傻,是我太过聪明。」
「可我不嫁你。」
季冷璧用指腹轻轻抚过谢鈺的还有些少年意气的脸庞,一双乌黑发亮的瞳仁里有着明媚的光,却轻声说着极为残酷的话语。
「这天下并没有女人与女人成婚的道理……况且,你的存在本就罪犯欺君。谢鈺,你的父亲,当朝太子,还能留你多久?」
「我季冷璧再不济,就算只能嫁给女人,也不能嫁一个短命的女人吧?」
谢鈺猛然惊觉她话中的意思,一把捉住她的手。而季冷璧只是在笑,吃吃地笑,笑得花枝乱颤,笑得泪流不止。
「你看,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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