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烦,画笔一捺一撇之间都染上浮躁,没个沉稳。
宋允涵正描线,是一丝一毫皆不能出错的阶段,哪料莫向隅等人追赶至附近,胯部恰好撞上宋允涵桌角,她手没离纸,外力推移下竟横出一条明显黑线。
于是,宋允涵的世界断片了,只剩眼前那一撇使先前心血付诸东流的败笔。那一横极长且粗,近乎跨了纸的对角,是如何遮掩也粉饰不了的致命失误,与上头细腻刻划成了强烈对比。
莫向隅蹲在桌边,手搀着桌角才勉强起身,眼角掛着生理泪水,愤然:「靠,也太痛……」
后方追赶的同学见此停下嬉戏,关心问候莫向隅几句,确认没事后又是一阵傻笑,丝毫没见到一旁宋允涵低气压笼罩。
走前,莫向隅回头瞧桌子主人,向宋允涵赔笑脸,眼底诚意未见:「抱歉啊同学!」
宋允涵内心已然冷到冰点,这句敷衍更又添上一把寒意。她连眼神也不给逕自收拾东西,笔与笔碰撞之间磕磕声响异常大声,迂回表达不满。
梗在内心的话难听非常,宋允涵光是憋着不说就尽了极大心力,为的只是班级气氛和谐。她和眾同学还不熟,公然发怒只是破坏协和,尤其对象还是莫向隅这等中心人物。
过上几秒,宋允涵压抑情绪,淡然:「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