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直,但也不是不会看脸色,她朝校长点点头,“这节课上完我就过去。”
经过刚才那一遭,底下学生都乖成鹌鹑,等她继续上课。离打铃也只剩五分钟,池澈影合上课本,干脆切换品德课。
她深吸一口气,正色道:“‘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虽然以我的情况来讲这句话有些好笑,但事实如此。你们也不会都考高中,应该有不少人等着毕业就去打工吧?甚至不等毕业,希望明天就能开始赚钱。”
“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但做人是你唯一的出路。”
“勤劳勇敢是最起码的。我希望你在离开岚山镇、去更广阔的世界之前,还要有对别人的尊重。比如,前几天讲人体构造的时候,不应该对着女生起哄;以及像今天这样,言语骚扰,说一些低俗的话。”
“讲人生哲理太无趣了,我就祝你,早点接受社会的教育吧。”
妥协,大概是每个理想主义者的毕生功课。
池澈影原本以为不会对支教这件事倾注太多感情,她纯属是来散心,期望的是同事友好学生可爱环境单纯,但短短一个多月,她做了太多“份外的事”——别人定义的份外的事——然后对这些事感到一种名为妥协的情绪。
从校长室出来,天已经黑透,沉重得像一口倒扣的黑锅,将轻狂得日天日地的人憋闷在里头。
今天下午放了周假,晚饭时间也已经过去,校园里空荡寂寥,静得像沉进死水里。
池澈影掏出手机照明,瞥了眼消息。
池兆南又在微信问她苦不苦,要不要回家。
她按掉手机没回,颓丧迈步回宿舍,很想找个人靠一靠,面对面的那种。
萎靡趴成一坨兔团的白兔子被她征用,池澈影趴在床上,脸埋在柔软的兔毛里。
小白的肚皮不知为何有点湿,软软的身体轻微挣扎,池澈影感到抱歉,猜测那大概是她的眼泪。
“对不起哦小白,我知道你最近也不开心,我现在也好难受。”
“让我靠一靠吧,一会儿就好。”
小白便不动了,做最贴心的兔兔靠枕。
池澈影眼睛一酸,仗着已经在难过,又没人看到,也无所谓多流些眼泪。
“谢谢你。”
果然给非人起名就是会令人懦弱又心软,她现在已经不想把小白送给柳心蕊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