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母女间虽然也有争执失和、无从消解的怨恨,可是真正到了生死别离之际,却仍让人感觉情难面对。
官造工坊的匠人们技艺高超,尽管太平公主各种吹毛求疵的挑剔,但也都能及时达到她所需要的标准。但如此勤工勤力却更让太平公主感到不满,只觉得秘器打制完成之后,便到了母亲真正要长埋陵土内的时刻。
这种纠结的心情无从诉于外人,太平公主索性责令匠人们延缓工期,自己也躲回了坊邸中,庭前每有人事声讯的传达,想听却又不敢听。
这一日午后,门仆入告临淄王妃前来拜访,太平公主本不欲接见,但在想了想之后还是着令将人引入内堂。
“知大长公主殿下归京,妾日前数次欲来拜望,只是不逢……”
入堂之后,临淄王妃便欠身作拜,抛开一层亲戚关系,她也是仰仗太平公主的关照才得配临淄王,因此对太平公主一直礼敬有加。
太平公主有些没精神的略作点头,指了指侧席说道:“坐罢,此度归京本也不愿招待宾客,杂情郁结,让人烦恼。”
临淄王妃落座之后,便又让仆员奉上几方锦盒,旋即低声道:“情知宗家人事逢变,妾不敢贸然窥问,但想见大长公主起居难得顺气。此中几剂蕃边传入的秘药,功能调神安眠,盼能有补殿下。”
“有心了。”
临淄王妃的体贴恭谨,让太平公主心情略有舒缓,想了想之后,她唤员入内取来几卷佛经递给王妃并叮嘱道:“太皇太后是你家门恩长,归邸之后持卷长诵,凭此笃礼情深,盼能为亲长驱弥些许伤痛。”
王妃闻言后连忙恭声应是,欠身双手捧过。只是接下来气氛就变得有些沉默,太平公主是不想说话,而临淄王妃则有几分欲言又止。
太平公主自不关心王妃神情的微变,席中坐了一会儿便又开口道:“若无别的事情,王妃且归,明早还要前往西内。”
王妃听到这话后,先是下意识起身,片刻后神情则就显得有些尴尬局促,只是不肯移步。僵立数息之后,她才移步跪拜在公主席前,垂首涩声说道:“当此时节,本不该杂事滋扰。但于今宗家之内,除了大长公主殿下,妾委实不知该要请托何人……自去年至今,大王竟日怀抱忧怅、饮酒浇愁,形容毁脱、颓废不振……”
不待王妃把话说完,太平公主神情便有些不耐烦,摆手斥道:“如今我什么杂情都不想过问劳神!既非他耶娘至亲,他也已经是当门立户的壮丁,若本身不具消解忧苦的志力,谁又能长作帮扶?衣食无忧、妻儿周全,无病无伤、壮年有力,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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