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着难堪。
这话听来十足的念旧情,十足的温情。却扭过头来,实是十足的冷情,十足的伤人。这难以言说的情绪,直是叫她恨也不是,爱也不是。她只是明确地看透,哪怕此刻他就在她的面前,但自方才起,他与她之间便生出了一张看不见却又摸得着的隔阂,他们被命运的大潮抛上了岸来,一东一西,隔河相对,实在遥不可及,再难回圜。
她不咸不淡地勾了勾唇,这模样,高贵,清冷,惨白的肌肤也好似剔透的白玉,实是哀愁至极。她退后了一步,朝着王玉溪便是深深一揖,再抬起脸来时,她的神色动了动,双眸静静地看住他,慢慢地说道:“既如此,便多谢三郎了。”说着,她又飘忽一笑,似是要放下了,又似是真放不下,她眉头轻锁,咬了咬唇,声音淡淡,好似枯死的藤。她道:“是生是死,全凭天意,便不劳郎君挂怀了。”
她也不明白,她与他怎的就走到了如此地步。她原以为,他们历经波折,生死与共,该是有深厚的情谊,坚定的心意的。然而,尚不及经年累月,不过是转了个年头,那些个相知相惜的喜意,那些个蓬勃的不息的爱意,便都被这些个阿堵物砸了个粉碎。
然而,她这一生最欢快的日子,最无忧的日子,除了懵懂幼年,便是与他同处之时。遂哪怕她心中已是问了无数遍,“三郎,你心中有过我么?”却这话,始终都未说出口来。遂同是遭叛,这次第,她却实在想要放下,实在想要宽恕。
宽恕了他,也宽恕了自个。
毕竟人生在世,便是为生。在生死面前,他选了生机也算不得错。只是这算不得错的错,到了她这儿却是痛彻心扉。更她甚至病态地觉着,哪怕落入如此境地,王玉溪仍是个君子,他全可以不出面的,他只需要再救她回去闷头得利便好了。只要他肯,她这一生都会被蒙在鼓中。然而他未有,又或者,他已经不愿再同她做戏了。
这么一想,她就更想不明白了,思绪太乱,到头来,她也只能道这人世间的道理人情实在太难说清了,任她活过两世,也仍是看不明透。
心中沉甸甸的,说这话时,她的声音也是沉甸甸的,只是泪却未流,不过整个人实在静的可怕,如是入定。
见此,王玉溪慢慢地,慢慢地勾起了一抹笑,那笑太轻了,看不清情绪,却又好像有些苦,隐含着深沉的,挣扎的,无法言喻的情感。太复杂了,复杂到周如水不愿再看,索性就闭上了眼。
须臾,在风浅楼的催促声中,周如水感觉到了王玉溪的靠近,他走近她,冰凉的手心慢慢贴近了她的胸口。有甚么细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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