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成体统,绝不该出现在王玉溪的身上。却偏偏他就在这里,平静坦然,好似未有半分的不适。
她一坐下,他便将腿间的帛毯搭在了她的膝上,目光在她面上落了落,须臾,无声无息,仰头看向万丈的夜空。
院中再次归于寂静,短短的沉默之后,周如水捏着膝头的帛毯,再不能忍,慢慢说道:“我梦见七兄了。”
说着,眼中的泪水也冲了下来,她止不住,便低下头,只看着自个的指尖,任由眼中一片模糊。
她自顾自地,慢慢地说道:“我与七兄从来就是道不同,他与我也不是一个娘生的,遂阿兄与他,我总是次次都站在阿兄那头。就这般,他对我也不气不恼,到死仍记挂着我,道是所有的罪孽都由他来扛。让我去寻你,让我莫再理国事家事,去生儿育女,去山野江河,去过逍遥自在的日子。他总道自个这一生,风尘碌碌,一事无成。可这天下人,谁又是有成的呢?”言至此,她看向自己的空空如也的手心,自嘲道:“我亦一无所成,”
泪水无休无截,周如水就这么并肩坐在王玉溪身侧,好像有说不尽的话能在这里说尽,又好像有解不开的心结,终于能在这漆黑的夜幕下,透一透气,见一见天光,哪怕,是暗夜里黑沉沉的天光。
周如水的嘴唇动了又动,一瞬的哽咽,叫呼吸都变得浑浊,她竭力地控制住本能地颤抖,慢慢地说道:“佛门回向偈里有,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四重恩所指,是父母恩,是上师恩,是家国恩,是众生恩。它道顺我志者,令我欢喜者,逆我志者,令发道意者,都是无量恩德。七兄待我有百好而无一害,而我待他有几分好,我却想不起了。更这恩情,两世我都未曾得报,或许,我也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么?又我怨怼你时,是否也忘了你待我的恩德?”
周詹死的荒唐,又因往日肆意妄为,不得民心,遂他陨落了,无谁会言他的好,暗巷之中,特是他封邑的百姓更是庆幸者居多,是真真的一事无成。
对此,旁人是唏嘘,她确是胸口闷痛。如今梦中重逢,更是思念甚笃,惆怅难忘。更她忽然就明白了,世间对错总是模糊。道他人对错之时,世人又可曾回望自个?
她说话之时,王玉溪早已回过了脸来。他静静看着她,看着她因泪水而模糊的双眼,看着她明明红肿,却依旧明亮,依旧清澈,依旧美丽的双眸。
这世间行走之人,谁不是满手血腥?便是他,总以不见血为好。却翻云覆雨之时,往往湿了鞋袜。吸入肺腑的是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极是熟悉,又有些陌生,叫他贪恋至极,亦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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