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游走去。
山涧弯弯曲曲,雨天也辨别不出方向,杨末走了约两个时辰,已经走出去头二十里,仍然找不到明显的路标。倒是溪水汇聚,已然汇成一条丈余宽的河流。她心想自己走了这么远,万一运气不好走到鲜卑人的营地,小命就玩完了;又想天亮了这么久,两军早该开战了,数十万大军对阵,路上却除了雨声一点声响都没听到,应当离战场很远了罢。
正如此想着,前方却突然砰砰两声,有两道黑影从山崖上摔下,先后落入河中,溅起巨大水花。
杨末吓了一跳,闪身躲到灌木丛后。掉入水中的原来是一人一马,落水后未见动静,浮在水面上被树枝卡住,半边河水尽被染红。看死者的服色是鲜卑人,头带翎盔钢甲铮亮,似乎还是个军阶不低的将领;马鞍上珠玉琳琅八宝为嵌,不像一般人所有。人和马身上都中了数箭,又从高处跌落,显见是活不成了。
这里居然有鲜卑将领的尸首,或许离战场不远。她抬头向人马摔落的山崖上望去,猛然间发现半山腰竟还有一个人,下落时抓住了崖上树干侥幸逃得一命。那人身穿黄金甲胄,十分醒目,那匹装饰华丽的马应为此人所有。
黄金甲可不是常人能穿。杨公屡立战功,皇帝欲将先帝传下的黄金甲赏赐给他,杨公坚辞不受。这人居然身穿金甲,定是鲜卑军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此刻他悬在半空,脚下只有寸许立足之地,只能抓紧树干站立,不上不下动弹不得。
杨末心道:此乃天赐良机,不管这人是谁,以她杂役的身份将他擒回去都是大功一件,看爹爹还有什么理由不让她从军。她拔出腰间短剑,踩着崖壁上突起的石块和灌木树根,上下飞纵向那名鲜卑将军靠拢过去。
那人也发现了她,拔出腰上佩剑。剑鞘上一样嵌满珠宝,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货色。杨末手里的剑虽短,却是杨公战场上缴获的珍品,吹毛可断,近身搏击尤其灵巧。
她虚晃一招避开那人刺来的第一剑,脚蹬崖壁跃到他身后一臂远处。那人脚下不稳,回身就慢了须臾,长剑施展不开,被她干脆劲辣的一剑刺在手腕上。金甲韧固,这一剑未能刺伤他,却震得他虎口发麻,长剑脱手掉下崖去。
杨末心下暗喜,第一次上战场就让她碰上这等好事。此人不但身居高位,而且武艺稀松平常,内力虚浅,完全不是她的对手。她反手上挑,揭去金甲头盔,短剑顺势压在那人颈中。
黄金铸就的头盔沿着山壁骨碌碌滚落下去,露出其下一张年轻俊秀的面庞。
鲜卑人眉目深隽,肤色白皙,与汉人大不相同。乍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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