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杨末闭起眼,短剑扬起向他颈中划下。这一剑下去,即使不砍了他的头颅,起码也要颈断血喷而死。
两人都是站在崖壁突起处,一手扣住崖上树枝才得立稳。杨末未发现她抓的灌木根部已松,右手扬起,那丛矮树便被她连根拔起。猛然间失了着力,她两手连晃数下也未能平衡,仰面就向崖下栽去。
千钧一发间,面前那险些成为她剑下亡魂的人,却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右手。
但两个人重力太大,这一抓也只缓了片刻,他未能止住她下落,反而被她拽得一同跌下山崖。杨末在下,从两三丈高处跌落,身上还压了一个身穿沉重金甲的魁梧男子,正好跌在崖底山石缝隙的树丛上,一根劈断的尖利木刺扎进她后背,直从前胸穿透出来,她整个人就被钉在了山石上。
杨末疼得差点昏死过去,五脏六腑像被震碎,脑子里也嗡嗡作响,右肩更是撕裂一般的疼痛。她勉强侧过脸去,只看到自己右侧肩胛处有一根血淋淋的劈开的树枝从皮肉里戳出来,稍稍动一下都痛如刀绞。
慕容筹也和她一起跌下,有她在下面垫着,他似乎没受伤。此刻他正压在她身上,一手扣住她完好的左肩,另一手高高扬起,手中正握着她的短剑。
情势逆转,一转眼她就成了别人的俎上鱼肉,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方才就差一点点,如果她不是有那一霎的犹豫,此刻就是她提着慕容筹的人头凯旋而归了。
慕容筹高举剑尖对着她,似乎也犹豫起来。
杨末咳出一口血,屏住气道:“要杀便杀,战场上还对敌人心存妇人之仁么?”心中想:我就是对你存了那么一点妇人之仁,才落到这步田地。
慕容筹道:“可这里不是战场,你还是个女子。”
杨末惨笑道:“女子又如何?你忘了刚刚差点死在这个女子手里?你现在不杀我,以后再落到我手中,我可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
“所以你刚刚确实对我手下留情了是吗?”
杨末语塞,侧过脸去闭眼道:“战场上死生由命,今日我死于你手,只怪自己临阵犹疑色迷心窍,你只管动手罢!”
慕容筹却放下短剑:“你现在伤重不能动弹,我杀一个无力还手的姑娘,岂是大丈夫所为。但是你我既为敌对,我也不能救你,姑娘的生死,还是交由老天决定吧。就此别过,后会无期。”他把剑插回她腰间的剑鞘,越过她独自往下游走去。
走出去不过数丈远,忽闻上游传来轰然巨响。杨末右肩被地上的树枝刺透,想抬头起来,伤口与木刺摩擦,比刺进去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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