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丝绸,心绪上上下下,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到了半夜里,山风愈发吹得猛烈,树枝互相敲打沙沙作响,陈旧的门窗也被吹得吱嘎有声。杨末背对着门口,听见木门轻轻被推开,有灵巧的脚步声进来。她霎时清醒,心头一喜,翻身就坐了起来。
木门半开,火塘里只剩微红的余薪,照得屋内半昏半明。她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反而是地下一条灰暗的影子被她惊动,往后退了一步,发出呜呜的低吼。
进门的竟然是一头孤狼,双目凶戾,被她起身的动静惊动,前足扒在地下半伏下身,嗅着地下血腥气味的来源,又惧怕屋中央的柴火,左右试探着想绕过火塘来攻击她。
这片丘陵叫做狼山,因狼群凶恶众多而得名,但几十万大军开入山中,两军对垒,野狼早就躲得不见踪影。两人孤身流落山林这几天一直大雨不断,狼群也蛰伏不出,没留意到还有这层危险。现在雨停了,狼饿了好几天,正是最凶恶的时候。这只狼似乎落了单,不知它后头是否还有别的狼群跟随。
杨末伸手抓起床内侧的短剑,拔剑出鞘。以她的武艺,手中有兵刃当然不会惧怕区区一头孤狼。灰狼看到她手中剑刃,有所忌惮,踯躅不前。她想起咸福还在屋外,喊了一声:“咸福。”
回答她的是吹过石穴呜咽如泣的夜风。
他守在门外,狼如何绕过他进得屋来?她心中担忧忐忑,又抬高声音喊了一声:“咸福!”
仍然没有人回答。
狼以为她在向它呼喝示威,抬起头龇牙向她吼了一声。借着微弱火光,隐约可见它牙齿嘴边还有新鲜的血迹。
难道他被这只狼……她心中蓦然一痛,竟比伤口剜肉还要厉害,仿佛一刀戳在心口。悲痛化作怒意,她一跃而起,扬剑向门口的灰狼刺去。
左手不如平时用剑利索,灰狼也身手矫健,弹跳避开。杨末一击不中,剑伸入火塘中,挑起红热的炭火掷向灰狼。野兽到底惧怕薪火,灰狼呜呜哀叫着躲避,杨末趁机举剑而上向狼头斩落,灰狼躲避不及,被她削下一只耳朵。
这条狼算是狼里面的亡命之徒,饿得狠了才来袭击人,受伤疼痛闻到血腥更加狂性大发。它后退两步撤到屋角,前足蹲下,后腿弓起,蓄足了力猛然一跃,张开利齿向她面门袭来。
杨末左手握剑,盯紧了灰狼动作,并不急着躲闪,而是等狼跃起扑过来,突然矮身举剑,一剑刺在狼的颈下,借着它扑的力道,利刃从脖子一直剌到尾部,将狼整个腹部切开。
腥热的狼血撒了她一脸,那狼轰然落在她身后,开膛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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