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汇成一条条从下巴流下来,也腾不开手去擦一擦。
杨末伸手把他推开:“靖平,你干嘛替我挡,你自己都淋透了。”
靖平立刻又站回来挡着:“靖平是下人,为小姐挡雨是应该的。”
杨末站起身来走到笼子边,雨下得很大,顷刻就将她头发打湿。靖平跟过去想帮她遮挡,她挨着笼子只能遮住一半,雨丝透过木笼的缝隙吹到她脸上。靖平急道:“小姐,你回来一点!外面都是雨!”
杨末扶着木栏眺望山谷内的火光,这么大的雨,居然都没能把战火浇灭。她缓缓说:“靖平,你不用替我挡。爹爹和兄长们正在那边生死搏杀,我淋这点雨算什么。你又不能替我挡一辈子,连爹爹都不能。”
靖平颓丧地放下手臂:“是靖平无能……原本以为自己练好了武功,就可以保护小姐、保护大将军和诸位公子。可是武功再好,也抵挡不住千军万马……慕容筹只是一个书生,据说连新入伍的士兵都能轻易打败他,可是他却把大将军……”
慕容筹,即便如今已经知道自己认错了人,但听到这个名字,第一时间想起的仍是咸福,而不是刚刚惊鸿一瞥的长髯将军。其实有很多迹象显示他不是慕容筹,他娇生惯养、不辨菽麦,显然是个养尊处优没有经历过风浪的年轻人;他性情温和柔顺,更不像久经沙场见惯生死的铁血将领;他的名与字毫无关联;他的样貌只有二十五六岁,青春年少,而慕容筹已经三十岁了,战场的磨砺让他比实际的年龄更显沧桑,风流倜傥儒雅俊美的探花将军只是少女们天真的幻想罢了。
那么多不合理的地方,她竟没有在意,一厢情愿地以为他就是慕容筹。现在真相大白,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只有他不是爹爹最大的敌人,不会成为她的杀父仇人。
咸福是不是慕容筹,咸福到底是谁,她和咸福有没有未来,这一切在爹爹的生死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她只希望爹爹和哥哥们都能安然归来,为此赔上自己的性命都不足惜,更何况是其他。
天光透亮时雨停了,两个年纪较大的士兵来换班看守,见牢笼旁没有人,把躲进帐篷偷懒睡着的新兵拖起来:“这是元帅亲自吩咐严加看管的吴军奸细,你们俩居然不好好看着去睡觉!要是被犯人跑了,回头元帅来提人审问交不出来,咱们都得挨罚!”
新兵打着哈欠满不在乎地说:“这么粗的铁链条锁着怎么跑得了。再说元帅哪有功夫管这些小事,转头就忘了。挨罚我也不怕,都已经沦落到来看管俘虏了,再罚难道开除我军籍?那倒正好,我就直接回家和爹娘团聚了!本来指着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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