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遥望一眼,未及宣泄的哀痛,都在今日补足偿还。
魏国的礼仪院官员开始哀哀哭泣,她不知道他们之中有几个人认识咸福,有多少出自真心,有多少是触景伤情,但至少她站在他们当中,不会显得那么失态突兀。
因为棺木保存完好,棺盖用铁钎长钉封死,魏使便没有开馆移骨,只将木材腐蚀剥落的表层重新打磨。这让她暗暗松了口气,如果当真开棺,她大概没有那份勇气面对。
打磨花去了工匠半日工夫,颖坤一直在旁观看等候。等木匠刨平表层开始用砂纸抛光时,她上前问道:“能让我来吗?”
木匠有些错愕,但还是把砂纸递给她。
她跪在棺木旁,用砂纸一点点将表面细细磨平。以前作为妻子没有为他洒扫织补,往后他的栖身之所,至少还能留下一点她的痕迹。
磨到右侧中段时,她忽然想起来,宫人说他入殓时右手还一直举着,如果至今还没有放下来的话,那就应该是这个位置了。
她放下砂纸,把手贴上去,继而又把脸贴上去。他就在那里面,隔着尺余厚的棺木,隔着十年生死,今朝又与她相见。
魏使准备了全副天子丧礼的仪仗,但这里现在是吴国地界,不便张扬。等过了檀州边境线,才会大张旗鼓地摆出来,一路送回圣京。
魏国历代皇陵都在圣京北面的天子山,宇文敩迁都上京,驾崩后仍归圣京入藏。圣京距离燕州两千余里,深入漠北腹地,今生今世,她恐怕再也不能去他陵墓前祭拜了。
颖坤没有送远,魏使出了陵园下山她便折返回来,禁卫军士会护送并监视他们一直到边境。灵柩移走,原先的墓穴便铲土填平,墓碑放倒,这座鲜卑皇室的陵园也将彻底废弃。
寻常这种情形,只需将墓碑侧向或面朝下埋入土中即可,后人即使发现了,也知道这是迁移过的墓冢,有的还会在碑后刻上墓志,记录移冢时间、缘由和经过。但是颖坤回到墓园,却发现留下的燕州工匠在敲打凿击那块墓碑。
她立即过去阻止:“你们干什么!”
监工是皇帝指派的另一名官吏,没料到她去而复返,支吾解释道:“公主,这是陛下吩咐微臣的……不是要凿毁墓碑,只是将碑刻磨平而已!”
他看了一眼墓碑下方的“妃杨氏”等字,知道那指的就是她。活着就被人立了墓碑,难道不会觉得晦气么?
颖坤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又不能责怪兆言,也不能为难这些奉命行事的官员工匠。她挥了挥手,没有强加阻止,自己独自策马先行回城。
回到行宫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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