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般,只不过是将手腕使在了陛下身上?”
这话骂得实在是很难听了,其其格以为师一宁听了,脸上会浮现各种不自在的神色,可是她又料错了。
只见师一宁面色平静如水,依然不慌不忙道:“您若是在两年前同我说这些,我一定羞愤欲死,可惜,在宫中熬了这么久,难听话我早就听够了。夫人别忘了,我是从最微末的才人爬上来的。”
元帝后宫足有千余佳人,未有宠的,与宫女无异。她们在宫外都是家中养尊处优的闺秀,可进了宫,凡是不能忍受磋磨、不能讨陛下欢心的,就只有等死一条路。从前她于奉御楼上吹笛得幸,既是处心积虑,也是迫不得已。
“夫人您出身怯烈氏,既是搠思监大人爱女,又是福大人之爱妻,高贵不凡,生来无忧,自然不晓得我们汉女的苦。”师一宁缓缓起身,柔声道:“我那阿姐当年能同福大人订亲极为不易,可说到底,不过是少时情谊、过眼云烟罢了。如今你二人夫妇一体,又何须顾虑身投叛军的她呢?大家都只是想要活命而已,儿女情长本就算不得数。”
“至于我么……”师一宁长叹一声,继续道:“如今跟福大人在同一条船上,也是身不由己。他没了我,算是少些门路;我若离了他,也难以固宠。师家的声誉已毁,但有我在,便是保不了族人荣华富贵,总不会教他们遭难。”
其其格默默听罢,又细细打量了她半晌,心念微转。
她听得出,师一宁是在示好,也是在示弱。毕竟帝王之幸未必长久,她独自在宫中如浮萍一般,实难立足。可是其其格又想,她同自己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便是解开误会,她们也做不成姐妹的。她实在厌恶汉女,并不屑于同师一宁打交道。
师一宁许是也看出了她的心思,哀哀凄凄地苦笑了一下,无可奈何憾道:“夫人执念蒙汉之别,可我于后宫所见之困顿,并不分蒙汉抑或是高丽。天下女子皆苦苦煎熬之,自由之望,难于登天,并不全然是出身造就。夫婿父兄、亲族师长,无一不是坑害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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