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酒杯,眸子不经意间去打量有些恼了的裴璃,她果然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浮躁沉不住气,一样看重情义。
一饭之恩,便任由他人吸血食髓。
“凭我是裴璃,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裴璃讥讽地大笑:
“当年西北珈蓝告急,赤狄南下袭来你的皇上,你的君抛弃珈蓝,封锁横岭关防。弃数万百姓于关外不顾,是我裴璃带着珈蓝的百姓一墙一瓦的守城抵御外敌。西北八百里疆土,哪一寸没有我裴家军将士的鲜血!”
“将军自恃功高,所以这就是你多年来养寇自重,吃空饷,纵容珈蓝贪官奸商贪污受贿,抗交朝廷赋税的理由?”
周临反呛声道,丝毫没有小时那般温顺柔弱的模样。像头恶狼一样不过半月将裴璃的老巢翻个底朝天,裴家军军务、珈蓝赋税、城中各商贾大户往来账目查得清清楚楚。
才知珈蓝地处边陲小镇往来各国通商的商队,来自西域的玉石珠宝,中原的瓷器丝绸在这里流转便可售出高达数十倍的价格。珈蓝的商贾云集,商业繁茂税收却位居全国之末。
人人都道这里饱经战乱,风沙弥漫,百姓生活定困苦难过。却不知这里商户富得流油往来在西域与中原地界商贸个个富可敌国,远在南都、岭江以南富庶之地购置大量田产,兼并土地。致使中原百姓无地可耕,流离失所,国无税可收。
可中原百姓裴璃不关心,也不关心周临的国库。她知道西北在自己手里安稳无战,珈蓝百姓安居乐业。
她坚守着父亲的遗愿守卫珈蓝,守卫这里的百姓。她不是皇帝,不是圣人做不到兼爱天下。
周临一下揭出养寇自重,吃空饷种种罪行,她只负手在堂中踱步冷笑:
“养寇自重,吃空饷?!九千岁与其在这里指摘本将军,倒不如好好整治你手下那帮黑吃黑的贪官,三百万军饷到西北只剩下一百万,剩下的钱呢?”
“……”
周临沉默不语,他知道三百万军饷裴璃没拿过一个铜板,能到西北的她都全数用于军务,与将士置办最好的棉衣,军械,从不苛刻手下兵士一分。
可这不是她谎报军情吃空饷的理由,她爱兵担心层层盘剥下来了的军饷不足以应对裴家军军务便虚报冒领,这样只是吃空了国库,养肥了中间那群中饱私囊的蛀虫。而最后吃空饷的罪名,却由她一人担下。
堂中的裴璃见周临不语,忽的上前一掌拍在他眼前的桌子冷哼道:
“周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只要你不动珈蓝和裴家军本将军什么都好说。保你边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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