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见大哥钟仁横尸当地,七窍流血的惨状,钟家两个少爷未兔死狐悲,登时便掉下了泪。
只邱墨林一双眼睛却另有所属,只瞄着钟仁身上昏迷的秦淮,偷偷地看个不住。
这几人中邱墨林是外姓人,除却他后便是以钟礼为长。只是三少爷向来只知舞文弄墨,虽是一肚子学问,却是个不中用的书生。此刻虽然对着大哥的尸首不停啜泣,却根本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钟信站在他几人身后,眼睛亦不时瞥向尤在昏迷中的秦淮。
只见他这会子浑身的血污已有些干涸,一张素白的脸上却全无血色。钟信心中不由一怔,不知自己方才出手致他昏迷那一下,是不是有些重了。
这工夫,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哭喊之声,却是钟毓见里面迟迟没有动静,心中焦躁,哭闹着要冲进来看大哥一眼。
吵闹声中,客厅门口忽然传来一个男子浑厚的声音。
“大家且先稳一稳情绪,莫要悲伤过度,先乱了自家分寸!”
来人竟是钟氏一族的族长钟九,在他身边的,却正是钟家的二少爷钟义。
钟义接到于汀兰丫头的电话,先是惊诧了片刻,在思量了些许工夫后,马上便联系上了钟氏的族长钟九。
钟九听得钟仁暴死,吃惊之外,赶紧放下手中事务,又通知了族中几位有头有脸的人物,相约着共同往宝轮寺而来。
毕竟钟家在钟氏一族中地位显赫,族中各门各户不论贫富,或多或少都沾着些钟家香料的生意。而现今当家的老大突然横死,后续该如何安排,自是涉及各门的长远利益,因此众人皆不敢耽误,踩大了汽车油门而来。
钟义这边紧着往宝轮寺赶,那边在离开公司前,却命人给家里几个管事的下人捎了大爷出事的消息,让他们马上带人把泊春苑守住,不许任何一个丫头婆子进出,更不许有人捎带东西出来。哪怕是一张草纸,也不许在这个节骨眼儿离开大少爷的房门。
众人见钟义和族中这些长辈来到,才像是有了主心骨,没有方才那般混乱了。
钟毓这会子虽然心中伤痛,但是见钟义过来之后,和钟九等人又商又量,比比画画,隐然透出一种钟家新一代掌权人的架势,她便只觉心中大不痛快。
尤其是看见于汀兰不仅没有半分悲戚之意,反倒是坐得远远的,摇着扇子,一脸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