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解散吧。至少我得先退出,或许街角的练团室还是会欢迎你们过去。」
「一定得这么突然吗?」
「我可以跟你私下谈谈吗?」阿义看了看其他团员说道,「顺便去你家拿个东西。」
「当然,但我得先去别的地方。」
「找女友?」
「对,但只是去…看看,她不会加入我们的谈话。」彦森说完叫了辆计程车,并且付了足够的车资让团员回家,
他虽然觉得这样的结束有些随便,几乎称得上无理,但他就是无法多花任何一点心思,各方面的压力像是毒蛇,毫无仁慈地往他体内注入毒液,渐渐腐化着鲜血、溶解了他的筋肉,是软弱也好无能也罢,他觉得自己已深陷泥泞、奄奄一息,在搞定这一切狗屁事情前他没办法好好过日子。
彦森看见女友的车,判断晴已回到住处,他要阿义在车上等,感应了大门锁后搭乘电梯到达晴所住的楼层,
他有些紧张,不确定这么做好不好,彦森从没有在未告知女友的情况下过来,而一股莫名的焦躁感随着楼层的攀升逐渐增强,到了后面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但他只是咬着牙阻止自己逃跑,
彦森知道这不太正常,这栋大楼肯定有怪东西在作祟,他啟动感应,发现有个强烈的鼓动来自于晴所在的位置,才刚踏出电梯彦森就觉得好像回到了废弃医院,
他几乎看见了褐色的脏血混杂着死鼠与蛆虫覆满了整个走道、而天花板则掛着枯萎的藤蔓与大片蛛网,纠缠在放射治疗科的指示牌上头,而黑暗又有了重量,无视明亮的日光灯试图将他压垮,
越接近晴的房间就越难以前行,光是握住一串不过二十公克的钥匙就令他汗流浹背,剧烈颤抖之下发出了警铃般的叮噹声,
彦森听见了门后传来了啜泣声,男友的本能反应要他不顾一切衝进去保护晴,但他的双手好像被垂下的树藤给缠住、脚底陷入了半凝固的血池中动弹不得,他甚至不敢把视线从门把上移开,就怕那头全身长满脓瘤的怪物就在一旁等他,
他不晓得自己喘着大气像个变态站在门前多久了,或许五分鐘或许一小时,但他就是无法将钥匙插入锁孔,
最后彦森放弃了,他远离了啜泣声,像个懦夫弃女友不顾只为了逃离童年阴影,他知道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至少在驱逐这道黑暗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