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源峰在KTV上班的时候,回家常常已经是凌晨。抽完一只烟,精神放松起来,连回家的念头都碾灭,直接睡在员工室里。说起来跟兆兆最后一次见面已经是两个月前,明明故意冷落的人是自己,却反而先说了分手。
及时止损。
他喜欢邬艺昭,但是更理性地知道,现在的他给不了她未来。再追回来就好了。他最大的错误就是把很多事情想得过分简单。
于淼抬起脸的那一刹,他看见了独一的笑容。真难看。他想。
说不清她是哭还是在笑。他有片刻的失神,连她翁动着嘴唇说了些什么都记不得了。
说着说着她就笑了,脸皱成了一团,像是一碗缺水的蛋羹,而他就那么定定地站在那里,无法移动。
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一个女孩,她哭了,你就像被凌迟,你就像站岗的士兵,看见敌人却不能逃命,你就像春夜里被风吹碎的花骨朵,摇晃摇晃,踉踉跄跄,跌落而情愿委身于泥巴里。
23岁的郑源峰,第一次懂得了,心疼一个人的滋味。
“你哭起来真的很丑。”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就说了这样的话。于淼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吃惊转瞬,自厌地用手去揩脸,像是要把那些喜悦的少女情怀都给狠狠抹平,又似把那浅浅的泪痕给掩盖。
她知道自己是丑陋的。
郑源峰把手摊向她,他生了一双大而宽的手。
邬艺昭曾经说,他这双手生来就是用来牵手的。
于淼却弄不清,他把手摊向她意味着什么,她无视了他的亲近动作。那伸来摊开的大手,压迫着一种窒息的拯救感。她回避了。用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把牛仔裤拉下,遮住那只无尾海豚。
他并没有因为被无视拒绝而感尴尬,反而直接伸手去拉她的手。她的手是冰凉的,骨感的。握着又怕被灼化。再放开。
于淼盯着他,他说:“对不起。”轻轻的。表情却不太认真。
她以为他在讲抱歉牵了她的手。宽慰地说:“没关系。”
电梯很快来了,门启开,电梯内的男女冰冷的目光投在他们身上,示意他们识相就赶下一趟。郑源峰叉着裤袋就迈了进去完全无视了那眼中的警告。
“快进来。”他叫于淼。才想起,自己连她的姓名都不知道。
于淼上了电梯。四个人在电梯内沉默不语。直至数字由十八变为一。
“叮。”一声响起。
他们都该走出门,以背对的姿势迈着步子,走向不同方向。就同所有陌生人一样。
郑源峰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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