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
幼清在薛白的怀里不满地蹭了蹭,想让他放开自己,薛白却无动于衷,甚至把人抱得更紧,而幼清怀里夹缝生存的兔子则无措地支起两只耳朵,迷茫地仰起脑袋,毛茸茸的耳朵在幼清的下颔处晃来晃去、晃来晃去。
“好痒。”
幼清松开手,兔子立即溜之大吉,他推了推薛白,眼泪汪汪地说:“我又不是让你现在就抱我,我是让你晚上抱的,这样才暖和,好睡觉。”
薛白置若罔闻,他低下头,下颔抵住幼清的肩,低声道:“清清。”
幼清茫然地问道:“怎么了?”
“从此在这世上,我只剩你一人。”
薛白向来都是淡漠而自持的,好似面对着山崩地裂、沧海桑田,他都可以面不改色。然而此刻的薛白却不再平静,他的眉眼间多了几分罕见的惘然,说话的嗓音很沉很沉,望向幼清的眼神也格外沉重。
幼清看不太懂,而且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薛白,粉圆的指尖不由自主地按上他的眉头,幼清试图按下薛白紧锁的眉宇,不喜欢见他这样。
稍微想了一下,幼清脆生生地说:“才不是的,你还有一个和你一样烦人,又很能吃的儿子!”
说完,幼清一脸警惕地问道:“你是不是想赖账了?”
薛白不语,只是牵起幼清的手,动作轻柔地亲了一下少年的指尖。
魏太妃的音容笑貌在脑海里一掠而过,公堂上的陆庭尉道出真相,每每想到这里,薛白神色里的戾气几欲喷涌而出,只是一抬眼他便望入了少年湿漉漉的眼瞳里,而那软软的眼神在须臾间便抚平自己所有的怒火与仇恨。
过了半晌,待心绪彻底平复下来,薛白才掀起眼帘,稍微放缓了语气,轻轻地回答幼清道:“我怎么舍得?”
这是他在世上,最为珍视的人。
薛白依旧紧紧地抱着幼清。
赵氏站在一旁,倒没有说什么,邹管家焦急地朝赵氏挤眉弄眼,示意她该动身去官府了,赵氏略一思索,冲着邹管家点了点头,她并没有再叫幼清,而是自己一人坐上了马车。
缩在角落里的胖兔子吓了一跳,惊慌失措间分不清方向,又直直往赵氏身上撞过来。
“……”
赵氏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上马车的兔子抱起来,摸了摸长长的兔耳朵,她叹口气道:“都说物类其主,你和清清还真是一般傻。”
兔子慢慢地把自己缩成一个小毛球,不敢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