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揽朝政,文盛武消之势已是明若观火。
从更深的意义上看,“杯酒释兵权”所解决的,又是中国古代政治中的一个最为棘手的问题──如何处理皇帝与开国功臣之间的矛盾。“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即诛杀功臣,是一些开国之君惯用的手法。这虽然也可以部分地解决功臣对皇权的威胁,但伴随而来的腥风血雨,却会造成沉重的阴影,扭曲和戕害几代人的心智,从而对政治的昌明、经济的发展、文化的繁荣产生极为不利的影响。
而宋初的“杯酒释兵权”,却选择了一种较为理性和文明的方式。“杯酒论心,大将解印”,谈笑之间,解决了一个历代深感棘手的问题。当然,实际过程不会如此简单。但自建隆二年七月后,绝大部分功高资深的禁军将帅,既被解除了兵权,又保持了同皇帝的亲密关系,却是无可置疑的事实。这表明,宋初皇帝与功臣宿将的矛盾已经化解在一种较为宽缓、平和的气氛之中了。
这种宽缓、平和的气氛,使得宋朝在其诞生之际就蕴含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开国气象。远在四川的后蜀政治家,就曾以旁观者的清醒,觉察出几丝信息。宰相李昊曰:“臣观宋氏启运,不类汉周”。此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对宋王朝的这种“不类汉周”的开国气象有了更明晰的体认。如邵雍、程颐、范仲淹等就将“祖宗以来,未尝轻杀大臣”作为“本朝超越古今五事者”之一;蔡确、吕大防、曾布等,则更把“不杀大臣”、“不杀士人”、“不杀谏官”、“不以文字罪人”等等,统统指称为“祖宗家法”,以为“三代之后,惟本朝祖宗所立家法最善”。
南宋名臣留正则云:“本朝自古所无者三。艺祖皇帝受命之日,市不易肆,一也;祖宗以来,世传二厚,虽甚威怒,未尝妄杀,故论者谓不嗜杀人,惟本朝有之,二也;徽庙光尧两行内禅,皆出自睿断,三也。”
“自古所无”云云,虽然不无夸耀,但也确实道出了宋代政治运作中值得注意的一些变化──“受命之日,市不易肆”,较之于喋血宫门,兵连祸结,无疑多了一些文明和理性;威怒有度,不诛大臣,不嗜杀人,较之于天子一怒,伏尸百里,无疑又少了一些蒙昧和野蛮;至于“内禅皆出自睿断”(即皇帝本人自愿退位),较之于惯常的皇位争夺,也多少显示出理性与蒙昧的分野……总之,在宋代的政治生活中,野蛮蒙昧的色彩在消褪,文明理性的色彩在增多,政治运作的文明化、理性化的程度大大提高。
这种变化,固然有其深刻的社会历史动因,但另一方面,“自古创业垂统之君,即其一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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