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委委屈屈的压下想和她耳鬓厮磨的欲望,拿额头抵住她的肩膀,轻声乞求:“不要赶我走了,好不好?”
不过是分道扬镳嘛。
刚拿到那张符时,朝岁也赌气的走出了好远,没遇到她之前,自己不也一样在山中度过了数百年的岁月吗?只是再换个地方清修罢了,他有什么做不到的?
跟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人的小丫头呆在一起,他还不乐意呢!早散早了!
可才从寨子走出来,到了江畔的一处石滩,他又忍不住回头了。
虽然是建在山壁上,少有外人到访的寨子,但白日里还是会升起炊烟,栈道上来往的女子们彼此打着招呼,有些还会围聚在一起谈笑。
处于深山,仍有生气。
这倒是同他和那丫头在一起时的感觉,有些相似。
那丫头嘴里总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话,行事作风也不同常人,但也就是因为这个,他才能从明若身上,看到与这世间浮华截然不同的直率和纯真。
虽然,和她解释一件事,总是很费劲,就像两人的脑子里隔着一座大山,他只能哼哧哼哧的自己翻过去,站到山顶上往她那边喊话,这十句中,还有九句是对不上的。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觉得同那丫头斗嘴吵架的瞬间,自己是鲜活的。
不论多少次,他还是会爬上去,还是会同那边的她喊话,哪怕周而复始得被她推回山这边,只有偶尔一两次,能侥幸的留在山顶,那一两次所见到的风景,也足够让他心向往之。
初见时,她穿着嫁衣喊自己夫君;在平城县的破庙里,她小心翼翼帮自己包扎;赶路途中她递水壶给自己,被拒绝后,不满地抱怨嘟囔;在四季坊里一夜欢好,发现他不能说话时,她脸上的窃喜……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欢这丫头什么,可莫名其妙的,他好像就这么变成了一只被她攥在手里的风筝。
现在,她说要松手了,没有人拽着线,他一只无主的风筝,还有什么用呢?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石滩上坐了整整一天,乌云卷着墨色,每一声雷鸣,都像是在质问他:过回从前的生活,你真的做得到吗?
他做得到吗?他真的做得到吗?
雨点打在身上的那一刻,一个声音清晰的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他就那么踏着墨色,沐浴在雷鸣暴雨之中,往山壁上的亮光疾步走去。
即使前路是疾风骤雨,他要到她身边去。
被男人揽在怀里的少女静静地听着屋外的雨声。
已经决定抛下的人又重新回到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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