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淡漠地看着他的乌纱帽:“他让你带什么话?”
“国公爷说,他也不想看见外孙出事。”
外人进出皇宫萧鸾不可能不知情,沉婳干脆不隐瞒,大大方方召沉正平入宫。
颐华宫里只有父女二人,沉正平没有跪下,一上来就是满嘴的责备:“沉婳,你就这样心安理得坐在皇宫看全家受罪?”
沉婳冷笑:“如果没有本宫,成国公府早就败在你这个废物的手中,你非但不感激本宫让你过了十数年鼎盛日子,还敢质问本宫?”
“混账!我是你爹!”沉正平一手推到旁边的博古架,“要不是我训练你,你能攀上萧家两兄弟当皇后?早知你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就该把你掐死!”
“训练我?”沉婳哈哈大笑,“你所谓的训练,就是把国公府家的嫡女调教成妓女吗!”
她扫落小几上的书册:“别家小姐学的都是琴棋书画,而我从小就跟着你买回来的扬州瘦马学房中术,你不害臊我还嫌丢脸!”
“我是成国公府唯一的嫡女,却过得比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庶子庶女还污秽肮脏!你还想让我救你?”
她娘死得早,是被围在沉正平身边的莺莺燕燕气死的。
临死前,那个脸色蜡黄的美妇人用平生没有过的力气紧紧抓着她的手:“婳婳,娘没有本事,也不争不求什么了。但至少,至少要让娘的牌位能放在你沉家的祠堂,这样娘就满足了……”
说完,她咽气而去,留沉婳孓然一人面对满府的水深火热。
为了让娘的牌位立在沉家祠堂,她不得不听从父亲的指令,像妓女一样学习那些耻辱的东西。
沉正平带她去见其他达官世族,天潢贵胄,利用联姻巩固成国公府的影响力。
她与萧鸾的相识,也是在那个时候。
彼时的萧鸾还只是个纨绔叁皇弟,每天提笼架鸟,斗鸡走狗,沉婳跟着他每天到处玩乐,那是她人生不可多得的最快乐时光。
但嫁给萧鸾摆脱不了成国公的控制,她要当皇后,让天下人都成为她的臣下,她的母亲的排位才能稳坐家祠之中。
她做到了,可当萧鸾问她高不高兴时,她却差点潸然泪下。
怎么可能高兴?
这一生她都是在为别人而活,为了摆脱父亲而活,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沾了满手鲜血,被噩梦折磨得几近疯魔。
现在,她想为自己而活。
“本宫前路锦绣,为什么要管你死活?”沉婳笑容狰狞,“天底下没有人比我更想看你被五马分尸!”
沉正平被她怨怼苛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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