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凝着他疾言厉色的模样,到底是咧开嘴,洁白的兔牙闪耀着。他上前一步拍拍夏泽之的肩膀:“我初次见楚玉珩之时,他的反应可是与你不同。他说我现下很好,活得像个人了。”
活得像个人?
夏泽之心下又痛又气,一口气憋得要发疯,但见他此般模样只好冷着脸反问他:“你也觉得很好?”
“有夭夭,就很好。”
夏泽之漠然翻了白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恨不得吐血而亡。
然他拍了好一会儿脑门,突地停住手,似大白天见鬼一般猛地站起身盯着他:“陶令你……你不要告诉我,你对那个苏夭夭……你生了男女之情?”
“你方才问我为何那么多女子喜欢我,便是想要知道如何让她喜欢你?”
陶令不答,他便继续道:“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以我的经验来看她心思稚嫩,此般多是情窦未开,且你竟还允准了她待在楚玉珩身边。他日情窦开了,没准也会开在别人身上。”
“无妨。”陶令坐下身,就着把玩的茶杯倒了新茶,轻抿了一口,方才轻飘飘道,“她见够了世事黑暗,自会明白望岐山是最好的栖息之地。”他的眼底,分明闪烁着奇异的光,是了然一切的沉着。
夏泽之耐着性子等了半天下文,等他如此说,果断气得跳脚:“所以,本公子便是那黑暗的一部分了!”
他恨恨地伸出食指直直得指着他:“陶令,过了这么多年,你果然是没变。”心思狡猾,难以琢磨。他还以为是陶令担心苏夭夭受他容颜所惑,结果可好,却还惦记着要他养大的小姑娘看看这世上的男子有多不堪。而他堂堂“王城第一公子”竟是扮演了这样的不堪。委实气人!
陶令凝着他伸出的食指,自个指腹微微用力,茶水顷刻泼了出去,以一个弧线绕过夏泽之的手指,便是夏泽之迅速收回手,仍有一滴溅在手上。
陶令没打算伤他,因而,也只是一滴。但这一滴滚烫,哪还是前一刻桌上微凉的茶。
“十年,我当然也有变化。”陶令缓缓开口,若非脸上惯有的寒意,那笑意正经是风姿逼人,“我取人性命的速度更快了。”
夏泽之嘴角抽了几抽,果断不再言语。
半晌,方才低声提醒他:“如若她当真去了王宫呢?”
“无妨。”陶令冰冷的面颊未有一丝动容,“只要她最终回了望岐山便可。”
夏泽之自觉同陶令说话多了,必是要折了他自个的寿数。但仍不得不继续道:“陶令,我不知你是因何有这样的自信,但她何种身份你当真从未想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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