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的年轻女人冲他微笑着,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妈妈,这是您最喜欢的百合”他理了理拥拥簇簇的花“您能闻得到吗?”
“过去的两个月发生了很多事。”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我就不一一说了,免得您担心,不过,那都只是过去了,我会向前看,不会回头,也不该回头。”他说着,挽起毛衣袖子,露出手腕,正合了韦庄写的“皓腕凝霜雪”,这截优雅瘦削的手腕上,带着一根不合气质的头绳,是个雪白的小兔子,这样的头绳虽然好看,却最是短命,用不了几天,不是掉了半边毛,就是蹭成了灰兔子,他带在手腕上这根却依然是崭新的、毛茸茸的,看得出,他很爱惜这根头绳,他的指尖轻轻抚摸过这根发绳,手指一勾,将它取了下来,捏在掌心里,拉开供桌的抽屉,抽屉里铺着块白色绒布,整整齐齐地摆着小玩意,有一枚金属的胸针,上面刻着“镇江医科大学”,一串蓝色的珐琅手链,嵌着白色的梨花花纹,还有一只款式很老的女士手表,表带的皮已经开裂了,透露着岁月的痕迹,他想将它放进去,犹豫了片刻,又将它取出来。
“我不能再回头看了“他再次重复着”妈妈,我答应过您的,我一定会好好生活的,也会照顾好外公外婆,不让他们为我担心。“他缓步走到厨房的垃圾桶前,捏着那根头绳,悬在上空,只要一松手,这只小兔子就会掉进烂菜叶和残羹剩饭堆里,然后和无数垃圾一起,或被焚烧,或被填埋,不会有人关心一包垃圾的命运。他站了很久,浓密的睫毛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突然深吸一口气,一把将头绳攥进掌心,飞快地走进卧室,猛地拉开书桌抽屉,将头绳一把塞进去,“砰”一声关上抽屉,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好像做贼心虚一样。
祖孙三人的除夕过得平淡而温馨,早饭比较简单,但是一定要每人一只水煮蛋,要将蛋壳敲得粉碎,才能吃,取“碎碎平安”之意,这是老家的风俗,即使背井离乡,外公外婆依然保留着这个习惯。吃过早饭,外婆要剪窗花,外婆的手很巧,一张红纸折几折,剪刀咔咔响上几下,再展开,就是一张张惟妙惟肖的剪纸画,有喜鹊报春、五子登科、金玉满堂······各式各样,只有他说不出的,没有外婆剪不出的,从陈珂会拿剪刀开始,外婆每年都会试图将这项宝贵的非遗技术传授给陈珂,可惜陈珂在艺术方面毫无造诣,笨手笨脚的,不是剪坏了这里,就是戳破了那里,外婆颇为遗憾,第二年却还是不死心,大概天真地期盼他过了一年多少有点长进,结果总是让她大失所望,学了十来年,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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