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刚好看见这群红衣教徒裹挟着母亲, 推搡着往院外走出来。
谢清明见状不好, 拿起剑冲了进去,临下马车还不忘嘱咐星阑, “去郡守府找我大伯。”
谢清明曾经多少次思考过,这些年,阮娘娘在哪呢,她吃得饱穿得暖吗, 她还记得他这个粘人的小孩子么?他很多次幻想过和阮娘娘重逢的场景, 后来在谢凌语的墓里挖出了六指的尸体,便觉得阮娘娘一定已经香消玉殒,也便不再期盼了。
如今再度重逢, 全然没了幻象里的亲昵和温存,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慈爱温柔的女人,会变成如今这副凌厉狰狞的模样,她正与被五花大绑的谢母怒目而视,像极了两只乌眼鸡。
“阮娘娘,你这是干什么?”谢清明凑上前去,双眼噙着泪花。
眼前穿着红袍子,披头散发的女人转过头来,谢清明细细打量,才心底一惊,她的两腮已经塌陷出两个坑来了,周身的骨节都外凸着,双眼浑浊不堪,里面写满了愤怒和暴戾。
一见谢清明,她立马大喝一声,“把他也拿下!他是杀人凶手的儿子!”
谢清明一个趔趄,怎么也没想到久别重逢,阮娘娘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么冰冷的话语。
世间真正的恶,从来都不是大杀大伐,摧枯拉朽的,它从点点滴滴浸淫,在细枝末节晕染,一步一步瓦解你对于这个世界摇摇欲坠的善念,最终,到了否定一切的地步。
一股凛冽的杀意弥漫开,剑气裹着隆冬的寒风,直击着谢清明,扑面而来。
红衣男子身材不高,体型也略显瘦弱,但这不是一个病秧子的身手,电光火石间,谢清明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这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