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些富商船上的娇美姬妾,或是随行相伴的美妓,无一例外,皆是任人消遣,供人取乐的苦命人罢了。
柳含烟是吴地人,她自小就跟在母亲身边,她能够听懂这些女子唱的是什么,阿娘以前经常给她讲一些南方小城的人间烟火,或唱一些婉转动听的江南小曲,往日母女俩依偎在一起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想到这里,苏时婳干涸的眼眶里,又渐渐续上了眼泪。
无声无息的泪珠流了满脸,她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再见到阿娘。
简陋的舱室里只有一盏照明用的油灯,好在今夜月光皎皎,光亮顺着大开的窗户照进来,也能亮如白昼。
文娘端了一碗熬的稀稠软烂的白粥进来,打眼一看,姑娘瘦弱的脸颊上满是泪痕,心中一动,这许多时日,这位娇滴滴的小姑娘,不吃不喝,不悲不喜,哀莫大于心死,完全是一副不想活的样子,现在既然肯哭,那就是还有指望。
她将碗放置在小桌上,掏出帕子给姑娘拭泪,“姑娘...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没有活够,你年纪轻轻的不该如此消沉,你还年轻,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见苏时婳依然没有反应,她继续循循劝慰:“这人啊~来这世上一遭都不容易,我们都是苦命的人,但是想想比那些活生生冻死,饿死的人来说已算是好的了,你放心,大娘虽不是善人,但也不会无辜糟践你,定要为你寻一户极好的人家...”
才擦干净的小脸上,又流满泪水,文娘知道她是听到心里去了,于是放低声音:“大娘也有个女儿,和你差不多大,我们虽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也爱如珍宝,大娘看着你,就想起家里的女儿了。”
“大娘所说的都是从胸腔子里掏出来的,绝对没有假话”一边给她擦泪,一边用最温柔的声音谆谆劝道:“你娘怀胎十月生下你,含辛茹苦抚育你长这么大,如果她知道你如此作践自己,她该有多伤心?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娘想想...”
苏时婳起初只是默默流泪,听了这些话,渐渐哭的更凶了,荏弱的肩头一抖一抖的,从嗓子里传出些低弱的泣音,文娘见状,忙坐到床边,将小姑娘懒到怀里,细细的拍着她的后背,哄着劝着,净说一些好话,“好孩子...哭吧...哭完,我们就好好的活着...”
她心里还存着一丝痴想妄想,想着还能再见到阿娘。
文娘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姑娘的眼泪如苏时婳的这般多,足足把她里外叁层粗布麻衣给哭湿了,她走到泥炉子旁,往木盆里倒了一些温热水,拧了一把湿漉漉的帕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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