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的骨折声清脆得很,就像妇人在处理菜豆一样一折的那种声响,他的腿断了。
鑽心之痛立即鑽入他的身子里,他身子一向娇弱,而他也因此痛晕了,双眼一黑以为自己可以去见萧禹了。
血腥味覆盖了沙场,古来征战成功回来的人就只剩那么的几人。
大蓂终于胜利了,真北败下阵来,退出了居庸关。
***
雨声残,他于窗花旁品茗。
白色细烟转入空中,消失无踪。
稀里哗啦的雨声不是个练嗓的日子。难得雨天,他不必叫板练唱,依窗坐下,他倒是乐得逍遥。他不过是一个默默无名的戏子。人常说,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为了每一次的完美演出,他都必须卯足全力,只为了片刻在戏台上的一时耀眼。苦练了十几年的功夫成了他的家常。
他拖着右腿一拐一拐地来到了椅子那坐下。他摸着温热的杯底,开始听着雨声,闔上双眼,细细品茗茶中的芬芳。
雨声沿着屋簷滴滴答答地落下,落入了屋簷下的那口水缸里,溅起了细小的水花。
「翎笙!下雨了,脚会疼吗?」一身枣红色长袍的玉咏乐捧着一壶装着药酒的白色小瓷瓶进了竹屋里,来到玉翎笙的身边坐下。
睁开了双眼,没了少年该有的意气风发,反倒眼眸里多了无数的苍老沉淀,他看着眼前的人,「这种雨还不至于让我脚痛。」
把白色的小瓷瓶放在了小小的矮案上,玉咏乐看着自家师弟,微微地叹了口气,「要是疼就别忍着,拿去擦擦。」
「腿上的疼算不上什么,疼一疼就过去了。」玉翎笙淡淡地说道,彷彿腿不是自己而是别人的,谈论得果真轻松容易。
自从从战场上回来后,玉咏乐就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师弟越发陌生。他没了喜怒哀乐,人该有的情绪,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战争回来不久,他们收到了萧禹的死讯后,萧夫人是第一个伤心欲绝的人,接着就是当今圣上。玉翎笙被召入宫中面圣。
他跪在皇上的面前,皇上看了他一眼,也晓得他就是前朝的王子。要不是他代萧禹立了功,他倒是想砍了他的首级。
瞇着细长的眼睛打量着这个集傲气于一身的少年,皇上问道:「你可知你自己前朝王子?」
玉翎笙从容应对,「知。」
皇上转头望向了候在身旁的徐相,「这可是你的外甥?」
徐相拱手惶恐地回答道:「是的。」
徐相是自从醉仙楼那次遇上了玉翎笙后觉得他的面相长得很像他死去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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