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什么的,你还小,能早早地看透这些已经很厉害了。我们干什么要跟慕少爷硬碰硬呢?他今儿差人来,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敬畏二爷,不想跟二爷为敌,这就够了。”
云卿颓然闭上双眼,自与裴子曜决裂以来,她还没觉得这样累过。那种凉意从心底蔓延至全身,睁开眼是白纸上笔画稠密的一个“慕”字,闭上眼便是慕垂凉锦衣华服,摇着一柄错金白扇晓得云淡风轻。
“姑姑你瞧,他明明根本就不出现,就已经让我一败涂地了。若不是念着云家爷爷救过他一命、念着开罪不起我师傅裴二爷,恐怕我早已死了几回了!”
云卿单手捂住眼睛,眼泪从指缝间流出,她抑制不住难过地说:“隔了这么多年,难道我夏家仍然不是慕家的对手,难道这件事到我手中还不能终结么?姑姑,我多想、我多想……”
“卿儿!”云湄拿开她的手,看着她哭得又难过又委屈,便将她抱在怀里柔声说:“卿儿,姑姑不准你妄自菲薄。我夏家的嫡长女绝不输给任何人,现在你不是慕少爷的对手,那是因为你还小,你还太小了。说起来你才十五岁,慕家少爷十五岁的时候,不也还要让云家爷爷来救么?那些都没关系,云卿,只有你好好的,我夏家才有希望在。”
云卿将脸埋在云湄怀里,突然失声痛哭起来。
“姑姑,我该怎么办呢?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我不惧四族的,可是慕垂凉,慕垂凉他……”
云湄更加用力地抱紧她说:“那没什么,总归他现在奈何不得你。我们动不得他,他亦动不得我们,如此相安,再待时机。”
时间已经够久,蒹葭在外头提醒说:“小姐,云姑姑,菜要凉了。”
云卿这一刻真是不想去见慕垂凉身边那位宋长庚,但也不得不从云湄怀中出来,努力让自己心思平定下来。
“蒹葭,进来吧,”云湄吩咐,不等蒹葭惊疑发问便道,“晚些再让她告诉你。你帮忙打盆水来,我找些脂粉,这样子怎么见得人。”说着将桌上的纸收了团作一团,扔进了一旁熏香的小方鼎里。
蒹葭忙去了。云湄帮她收拾着,边为她梳头边说:“卿儿,其实你根本不必害怕。我们是罪臣之后,大难不死才从满门抄斩的圣旨下逃出来,这些年能在四族的眼皮子底下好端端地活着,其实已经是赢了他们了。”
云湄素来话少,更极少说些大道理,云卿知道这回是真让她担心了,便勉强笑笑说:“姑姑别担心,我都懂的,只是……只是须得好好想一想……”
小宴是在一处雅致的水榭上,一边是夏花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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