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大人为了给她夏家喊冤血谏御上连累整个吴家家道中落,云卿心底歉意颇多。若他慕垂凉仅仅是这个身份,别说联手,就是要她云卿赴汤蹈火还此恩情云卿也觉得理所应当。可当年的吴家和夏家并肩作战,现如今的吴家后人却成了夏家仇人的马前卒,叫云卿一想就心烦意乱。
“出门太久,我要回去了。”云卿说。
慕垂凉也不拦着,只是笑笑说:“我八月十五回来。”
云卿只觉荒唐:“这不关我事吧?”
“你果然是记性不佳的,”慕垂凉慢悠悠喝着茶说,“先前约好八月初一听说书。”
“不去。”
慕垂凉始终不恼,那神色从明显的忍耐到几乎宠溺的温柔,叫云卿越发觉得这里待不下去,可他仍然耐心地说:“阿宽的茶如你有什么想要提点,就告诉长庚,以我的名义来做,不要给自己惹麻烦。”
云卿心里诸多恼火,越发觉得这人莫名其妙。她也不做告别直接走到了楼梯口,再回头,却发觉那人收敛了笑意,望着她方才坐着的方向轻叹一声,怅然若失——并未看错,的确是带着疲惫与苍凉的……怅然若失……
苏记那边进展顺利,自孙成和赵掌柜离开后,苏二太太也一怒之下离开苏记,连带着大批伙计纷纷辞工不做,苏记整个儿就如被掏空了一般。听闻苏老爷也曾唏嘘感慨,但很快就被自家不成器的儿子突然稳重起来而激动得涕泪横流——苏家大少爷苏行畚认为自己身为苏门长子,接管苏记实是义不容辞。
而在苏老爷带着苏少爷几番登门致歉之后,所谓的江南客商曹致衎也同意继续做这单买卖,据说签下了更为逼仄的契约——九月一号之前,所有灯笼全部运到杭州曹家一处铺子里,否则三倍赔偿,白纸黑字,云卿看的清清儿的。
曹致衎笑:“你看,你想要的,我那个笨弟弟什么都晓得,也什么都愿意照顾周到。”
彼时八月初五,云湄携了云卿去东山香岩寺敬香,“偶遇”了慕垂凉的兄长曹致衎。曹致衎“借一步说话”的地方是香岩寺背后的一处桃花坳里,这个季节桃花自然已经全部凋谢,只剩下繁盛稠密的桃枝桃叶,间或可以看见裹着一层莹白绒毛的青桃果子。
那契约不过一张纸,云卿却细看了三遍,心中将慕垂凉这只老狐狸骂了几百遍。什么叫什么都晓得,什么叫什么都愿意照顾周到,他好似神仙掐算精准,更叫云卿感到挫败。曹致衎看她尴尬又恼怒,收回那张契约笑说:“他去大兴城帮慕老爷子做件事。若非有事要求慕老爷子,他本不必叫自己这么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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