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氏看着被她晃得发髻松散却一言不发的云卿,喉咙里发出一声尖细的嘲笑,今次原是大好的时机,但她第一局较量便就输给了云卿,如今她再说什么,只怕旁人都会以为她是胡搅蛮缠有意针对,多说,恐也无益了。
洪氏这样想着,死死盯了云卿一眼,慢慢松开了嵌在云卿肩膀上的手。
云卿被晃得头晕眼花,待缓了缓,神思清明一些,便就想起了一事——她自然晓得洪氏不可能喜欢她的,大房二房权益之争由来已久,洪氏要对她落井下石原在情理之中,可今日做到这份儿上,仿佛宁愿毁几三分也要伤她云卿一回,她便就不能懂了,究竟是为何?
一句低低的抽泣传来,芣苢目光空洞,跪跌在地上呆呆望着前方说:“……我们大奶奶近几日都忙着小主的事……况且凉大爷禁足未解,我们大奶奶上要替夫尽孝,下要相夫教子,又是偌大一个慕家掌家之人,实在是忙不过来的。而我自知自个儿针线活儿比不得凉大爷房里的丹若黛若,所以也不敢早早儿去邀功,只等着做好了再呈上去,因此从不曾与我们大奶奶提起。莫说大奶奶了,连蒹葭都只知我绣香囊罢了,我绣的什么花样,里头填塞的什么香料,我也真真儿不曾告诉过她们……若早知如今竟要害得大奶奶如此受人欺……我当真是该、该剁了自己这双惹事的手……好好儿的为何要绣香囊呢,若不绣,此番不就没事了吗……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众人闻言,都觉得这一主一仆可怜的很,慕大姑娘看着毕竟不忍,便轻叹一声躲开目光,不再看芣苢。
慕老爷子抿了一口茶,喜怒不明地问:“垂凇媳妇,先喝药。虽是年轻,身子底子好,也要分外仔细些,将来才可为慕家开枝散叶。”
孔氏忙点头称是,又连连道谢,自梨香手中接过药碗,轻抿一口,约莫极苦,轻蹙了下眉头,接着仿佛鼓起了极大勇气,将那一大碗药一口喝尽了。梨香伺候孔氏喝完药,又从怀中取出一个丝绢包儿递给孔氏,孔氏打开了,原是色泽油亮的蜜饯子,孔氏拈起一颗放在嘴里,又将余下的递给了梨香,梨香把那丝绢包儿重又包好了,正要往怀里放,忽想起了什么似的,低头轻嗅了两下,接着直愣愣看向那香囊,露出十分困惑的神色。
“自家媳妇病得这样厉害,你这做婆母的,竟不知道?还带她出来劳心费力作甚?”慕老爷子淡淡开口,虽非指责,却也无异。
洪氏一时脸色发白,欲辩而词穷。慕老爷子略略看她一眼,正要遣了她退下,却恰巧看到了梨香的神色。原来梨香仍没收起那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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