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说给你听。”
“有一点想必你已经明白了,”云卿道,“我身上所谓香粉,来自昭和。你知道的,我出门前是蒹葭亲自帮我梳洗的,手上不可能沾染那之前的东西,而那之后,我只抱过昭和。所以我早早儿提议让昭和曦和先回房去,还特特叮嘱昭和,让他一回房就叫黄庆儿给他洗个澡。黄庆儿此人我当初真是没有挑走眼,做事果然利索,两个孩子她都给洗澡换衣服了,如此一来既不惹人生疑,也免曦和沾染香粉如我一般受牵连。及至后来,梨香提醒需查昭和,虽芣苢抢先认了罪,但洪氏已生疑,因此才带了孙、郑二位大夫到两个娃儿房中查验,好在黄庆儿利索、小苹忠心、春穗儿又伶俐,洪氏终一无所获,悻悻而归。此结果,正是我所乐见的。”
慕垂凉脸色阴沉如玄铁,眼底堆满了恼恨。云卿知是为何,便深吸一口气,警告地说:“你若敢因为我动昭和一根手指头,慕垂凉,我跟你没完。”
慕垂凉分明忍了忍,压了压眼底怒气,终究是没说话。
云卿便接着道:“至于芣苢之死,我虽怨你,也怨裴子曜,更怨洪氏,但说到底,唯一值得恨一回的,只有我自己。”
“你不要——”
“不,”云卿打断蒹葭,平静地说,“她是因我而死的。看到这个篮子了么?它悬在我们房中多久,你们二人约莫都明白。我手上香粉来自昭和,芣苢所制香囊中的花瓣则如郑大夫所言,与篮中花瓣乃是同一种。芣苢虽兜揽了全部罪责,但此事着实是冤枉了她——她香囊中花瓣乃是直接从篮中取的,而篮中花瓣,最早是昭和送来的,然后日日夜夜也、日日夜夜,都挂在我床头——慕垂凉,你站住!”
男人果然顿住脚步,只是僵直的背和紧握的拳头仍未松懈。慕垂凉大抵算是个文人,虽是个奸商,但外表看来更具儒商风范,他是用脑子与人较量的人,这般直接握紧拳头欲冲上去打人的事,实在不像他。
“你这么生气,因你也明白了吧,”云卿觉得嗓子干涩难忍,只是今日不说,往后便不知要如何开口了,她望着慕垂凉的背影道,“我恐怕是不能生了……”
“你闭嘴!”慕垂凉转身低吼,面目狰狞。
云卿看他眼底神色当真是大恸,一时也觉酸楚得很,便在蒹葭搀扶之下站起身来,脚步虚浮地朝着他走过去,一步,两步,越走反倒觉得越疏离……
虽心里头百转千折哀哀不能自已,待站定到他面前,却仍能挤出一丝虚弱的笑来,说:“元寸香,你是知道的,每天挂在我床头,一天又一天的……所以我至今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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