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桓姚身上时,是完全没有原主记忆的。面对诡异而陌生的环境,心里充满惶恐。幸得此时的古汉语和粤语有十分相近,因此才能大差不离地从李氏和曾氏的话中听出原主是发高烧,病情十分严重。于是便想了个装聋作哑的点子,在没掌握这里的语言之前,绝不开口说话。
大夫来诊治也只说桓姚是受了惊吓,再加上高烧高烧对嗓子有些损伤,暂时说不出话。
这个答案与桓姚所要的效果差不多,久病成医,前世一直病着,对医理方面也有些了解,才敢出此下策。
桓姚这身体那时不过六岁多(虚岁七岁),李氏和曾氏两人为生计所迫,又因桓姚的身体天天愁云惨雾,加之桓姚一直小心谨慎,两人倒也没怀疑过她的异常。
桓姚东想西想着,身体被李氏暖得很舒服,便迷迷糊糊睡过去了。似乎也没睡多久,便听到曾氏在唤她,“七娘子,该起身了!”
桓姚睁开眼,这才发现两边的位置都已经空了,曾氏已经收拾齐整,李氏还在简陋的梳妆台前梳发。屋里燃着昏黄的油灯,外头却还是漆黑一片,仍然听得见寒风呼呼作响。桓姚蹭了蹭暖烘烘的被面,这样的天气,能再睡一会儿该多好。
曾氏见她睡眼惺忪,柔声哄道:“七娘子,可不能再懒床了,要不东苑那边就要迟了。若实在没睡足,请了安回来再补个回笼觉……”一边说着,一边将桓姚扶起来,将放在一旁的绵衣拿过来给她穿上。
原来已经卯时了,虽然按照北京时间不过是早上五点钟,却不得不起床了。她和李氏每天早上都要去东苑给南康公主请安。桓姚步子小,她们的院子又住得偏,每日里走过去要近半个小时。为了不被挑到错处,每天都要赶在南康公主起身之前到。
桓姚不敢耽搁,配合着曾氏套上一层层旧绵衣裤子,便利索地下床去洗漱。
冰沁的井水,冻得她一个激灵,头脑倒是清醒很多了。
她们院里月例的柴薪总是被克扣,每月只能分到三小捆。所有的柴薪都要积攒到最冷的时候用,平时是不可能用来烧热水的。桓姚来了这么久,除了生病的时候能喝点热水,平时都是断然用不到的。
她知道,即使是井水也来之不易,都是年迈的曾氏一桶一桶从府里的井边背回来的。
曾氏原本也不是健壮的村妇,她作为一国公主的奶姆,养得比许多富贵人家的太太更尊贵些,哪里曾沾过这些粗活。当初李氏才失宠不久时,许多奴仆都被夺走,但无论桓府的人怎么威逼利诱,她都坚决不肯离开李氏身边,因此李氏和桓姚都对她十分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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