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区区的妾室庶女去与正妻对抗。如今的李氏,可不再是当年美貌倾城的李氏了。
是以,桓姚如今对这个名义上应该称作父亲的男人,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大的期盼和指望了。
想来,除夕那时,李氏也是十分失望的。只是,不见到面,却终究断不了念。她也想过开导李氏,却也知道,这种事不是她能置喙的。
“姨娘,你看!看我摹的海棠,是不是跟画本上一模一样?”
李氏回过神,就看到桓姚欣喜地捧着一张蝶戏海棠图,满脸都是期待她夸奖的神情。
桓姚是从腊月下旬开始学画的。那时,她和曾氏在翻着绣样册子,打算着在过年前做些吉祥喜庆的荷包,正月里想必是好卖的。桓姚也在一边跟着看,看了一会儿,便稚言稚语道:“姨娘,这些花样都不好看,我要学画画,以后给姨娘和嬷嬷画更好看的花样!”
李氏对桓姚并没有别的期望,只盼她的一生能开开心心平平顺顺就心满意足了。因此,从来不让桓姚跟着她们一起赶针线活计。桓姚前几个月也曾要求过学女红,只是她似乎实在没这天分,连着几天手指上扎满针眼之后便宣布放弃了。李氏倒也不强求,就连她要帮着打络子也只让她跟着玩玩打几个,桓姚却总是坚持着跟她们一起做。她这般懂事,让李氏又心酸又欣慰。
当时听女儿说要学画,也只当她找到了新玩意儿,便由着她。第二天便见她找了块白漆木板和炭条,在屋子里似模似样地画起来。画满了一板又用布巾抹去,再继续画,每日十分勤奋。
看到女儿花骨朵般细嫩的小手上尽是炭黑,李氏常常自责无能,连寻常笔墨也供不了她。
桓姚却道,她现在画得不好才用木板炭条,不用纸墨只是不想糟蹋了圣贤之物。她其实知道,女儿这样说也只是为了不让她难过。
她一直照着绣样册子和画本上描摹,一开始也摹得歪歪扭扭,却不想,半月过去居然大有进步。这一个多月下来,几乎和绣样或画本上画得大差不离了。
她早就知道,她女儿的天资少有人及。当初桓姚说不了话那几个月曾缠着她教认字,当时不过半个多月天便学完了《三字经》,几个月便把几本启蒙书认完了,后来只要自己给她注了切音,她便能自学。
李氏细细看了她手头的画,露出慈爱的笑容,“是,确实更像了!七娘子比昨天又进步了!不过,要达到一模一样的程度,七娘子还需再用些功夫才是!”
桓姚开心地点头,“我一定会更用功的,等我自己会画了,姨娘就让我给你描花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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