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派周远道为东部战场主将一事,他们父子间的隔阂不可能小。就算桓歆念着桓温如今病重心软些,她也会不吝提醒的。
对桓歆,感动归感动,却还不至于为他放弃自己该做的事。
桓歆皱了皱眉,或许是想起了自己此次回京,要正大光明与桓姚在一起会遇到的阻碍。“姚姚,你放心,如今再也没有人能阻止我们相守了,父亲也不能。”这些都是他该去面对和处理的,并不该让桓姚担惊受怕。
桓歆这是在暗示她,他如今的权势已经可以与桓温分庭抗礼?
桓姚落寞地道:“三哥你不明白,你是父亲心爱的儿子,他不会因你我之事责备你,对我却恐怕要恨之入骨了。到时,我和父亲之间,你总得选一边的。”
桓歆闻言,沉默了许久。桓姚转过头来,看着他幽深得一片漆黑的双眼,竟全然看不出他此时究竟是何想法。她对自己说,沉住气,就算一途不成,只要她还活着,就必然能找到别的办法。
“呵,我果然是妄想了,我怎么可能和父亲相提并论。”桓姚有些凄凉地自嘲道。
桓歆看她哀伤的样子,回过神来,有些心疼地抚着她轻蹙如烟的眉:“别胡思乱想,我总是站在你这边的。”
两人又温存了一会儿,天已经全黑了,桓歆的近侍阿兴忍不住叫人来催请。此时桓姚已经睡过去了。
桓歆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穿衣稍作清理,吩咐知春知夏等人照顾好桓姚,这才离去。
“娘娘,娘娘。”桓姚睁开眼,见知春正在床前唤她。
“三哥走了?”桓姚困难地坐起身来,和桓歆贪欢了一个下午,身子实在有些吃不消,本想坚持到最后,却还是没克制住睡过去了。
“你唤醒娘子做甚?郎君说让娘子好生歇息的。”知夏见桓姚困倦的样子,不由责备知春。她总是快人快语,又奉桓歆的话如圣旨的。如今司马昱过世,她私底下又开始将桓姚称作“七娘子”或“娘子”了。
“娘娘喜洁,你又不是不知,床上脏乱成这般,睡醒了也不高兴的。”知夏辩解道。
桓姚点头赞许:“还是知春细心。”又对知夏道,“差人准备些汤水,扶我去清洗罢。”
知夏服侍着桓姚穿好浴袍坐等着水房准备汤浴,知春正指挥二等丫鬟们收拾屋子和床榻。
眼见一个丫头有些面生,知夏不由皱了眉。
七娘子房内的差事,一向都是由知根知底的人来做的。这个叫做莲玉的丫头,是一年前进广明宫的,虽说伶俐,却不是郎君派的人。郎君刚走,这房内到处都是蛛丝马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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