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从人影间偶尔露出的一丝缝隙里目送那一双璧人的背影,相偕而去,没入人海之中,再不见踪影,无从寻觅。
裴嫊再也无心赏玩灯市,跟裴婧和裴嬿说了一声,只道自己有些累了,想早些回去歇息,便带着橘泉和瑞草自回了她的玉华观。
回到卧房,洗漱完毕后,她遣退二婢,在妆镜前呆坐良久,才从梳妆匣的最底层里取出一个锦盒来,正是去年元夜时,弘昌帝放在她枕畔的那一个。
她将锦盒放在面前,却迟迟不打开它,手反向颈中摸去,摸到颈中系的那根红绳将坠在心口处的那枚同心玉环从衣服里取了出来。
她摸着手中温润的玉环,两行清泪慢慢溢出了眼眶。之前她曾无数次的想过,要不要将这玉环送到弘昌帝面前。每隔三个月,长喜公公都会替弘昌帝专程到玉华观来给孝慈太后敬一柱香,她完全可以趁这个机会托长喜把这枚玉环呈给弘昌帝,可是她始终没有这样做。
现在她知道为什么自己始终没有勇气送出这枚同心玉环了,因为她害怕。她害怕她把玉环送出去之后,那人并不理会她的暗示,或者压根就觉得她莫名其妙。所以她不敢,所以她寄希望于这个上元之夜。
到底今夜,她还是见到了他,可是他却对她视若无睹,这真真是相见争如不见。
她终于打开锦盒将里面收藏着的那幅绢画拿出来,细细摩挲着上面弘昌帝的笔触。至于这幅画究竟画得是老丑妇人还是妙龄佳人,其间所藏之意到底是什么?如今于她而言,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因为今夜在见过那一对无比般配的身影后,她就已经明白,无论去年上元节时弘昌帝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把这两件物事送到她枕畔,但是此时此刻陪在他身边的,已经不是自己了。自己已成他的过去,而郑蕴秀才是那个陪在他身边陪他一路走下去的最亲近的人。
这样也好,横竖自己是不能生育的,便是再回到他身边,以后又该如何自处呢?
裴嫊吹熄了烛火,在一室寂寞漆黑中枯坐良久,终于站起身子,披上狐裘披风,拿起桌上的锦盒,又取了枚黑檀木簪,这才悄然步出屋子。幸喜倒没惊动橘泉和瑞草两人,此时已是丑时,夜深人静,想必除了自己,整个玉华观中之人都已安睡。
她缓步走到后门处,取下门栓,轻轻推开半扇门板,走了出去。玉华观本是依玉华山而建,因此得名,后门外有一条小路直通山间,裴嫊便沿着这条小路拾级而上,朝山中行去。
山间风大,入夜更是寒冷,裴嫊裹紧了狐裘披风,仍是觉得寒风刺骨,只有手中握着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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