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关注公西渊动向的架势。
顾茗不太明白他这种行为背后所昭示的意义,也懒得追究。
“公西先生怎么了?”她抱着本翻译小说窝在沙发里读,头都没抬。
“他家报纸上登了一篇容城公子的文章,还挺有意思的,你要不要读一读?”
顾茗伸个懒腰,漫不经心说:“容城公子?就是那个让周二公子屁股开花的作者?”
“就是他。”冯瞿笑起来:“这作者挺有意思的。”他清清嗓子,念起来。
其实不必他读,顾茗对这篇文章都烂熟于心,毕竟是自己绞尽脑汁写的。
容城公子的第三篇檄文名曰:驯养术。
冯瞿的嗓音清朗而低沉,略带一点回音,很好听的嗓音,当他抑扬顿挫读起来,便如夜间朗读电台的男播音员,对于聆听者算是一种享受。
“……今日报馆收到一篇父女断绝声明,公西先生据此想要让我发表几句感言,我思虑再三,有几句话不吐不快。
众所周知,华夏的驯养术源远流长,最开始驯养牲畜家禽,而后驯养奴隶忠仆,再然后便是驯养妻子儿女,且经过无数代男人的智慧总结,从圈禁内宅到裹脚,驯养术之精纯,举世无匹。
男子集权的社会里,妻子儿女就是家庭财产,生活一旦困窘,典妻卖女都司空寻常,见怪不怪了。而这种典卖行为中,儿子的地位要优于妻女。
帝制之下,皇帝驯养臣子、丈夫驯养妻子、父亲驯养儿女,犹如耍猴人驯养猴子,所有人的行为都在驯养者划好的圈子之内。
自由平等提倡了多少年,而大清也早亡了,驯养术却依旧代代相传,不知道何时才会消亡。
家庭之中,女子似乎天生就不应该保有自我,理所应当的为家庭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稍有怨言便是不孝。而这种牺牲包括但不限于以身抵债为妾、为仆、为娼等等,尊严与肉体得到了双重践踏,自我认知被毁的灰飞烟灭,也或许在出生就开始的驯养术之下,自我根本没有机会发芽成长。
公西先生收到的这份父女断绝关系的声明之中,龚小姐之父赌博败家,欠下大笔赌债,强逼读书的女儿为妾抵债,女儿愤然之下一纸声明登报,试图摆脱这种亲情绑架之下的买卖行为。
动物尚要哺乳幼崽,待得成年之时,兽奔山野,鸟返深林,自然循环而已,为人父母者,却试图用养育之恩做要挟,毁了女儿的一生,何其忍心?
倘若龚小姐能得一位太乙真人的师傅,可以借莲藕重塑肉体,大约让她削骨还父,削肉还母报答家庭养育之恩,为自己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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