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向前走去,忽然,门口的一团东西落入她的眼帘,她盯着看了一会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语声都变了调:“镛之,你怎么睡在这里?哪个奴才居然让你睡在这里!”
俞镛之的身影动了动,茫然睁开眼来,顿时脸色都变了,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朝着自己狠拽了过来。
沐奕言打了个趔趄,站立不稳,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你……又想跑!”俞镛之嘶声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来,那双手都在颤抖。
沐奕言懵了,本能地抱住了他:“镛之,朕在呢,朕只是出来透透气,真的,一切都过去了,朕不会离开你们了……”
两个人肌肤相贴,近在咫尺,沐奕言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血丝,她既心痛又着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样抚慰他,双唇不受控制地落在了他的眉间、双眸,又吻住了他的双唇。
只是俞镛之的双唇冰凉,半点回应都没有,双眼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
沐奕言尴尬地停下了,试探地叫道:“镛之?”
俞镛之推开了她,半跪在地上,朝着她叩了首,行了一个君臣大礼:“臣冲撞了圣驾,请陛下恕罪。”
沐奕言慌忙去扶他:“镛之你别这样,你我之间,变得如此生分做甚?”
俞镛之抬起头来看着她,目光凄然:“陛下何尝把臣放在心上?你知道臣读到那封信时是什么感觉吗?撕心裂肺,生不如死!”
话音未落,他便捂住了唇,咳嗽声从掌中溢出,他的脸色从惨白变得绯红。
沐奕言慌忙扶住他:“外面凉,你大病初愈怎么能坐在门口,你让朕……”
她说不下去了,她忽然明白俞镛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这是怕她又悄无声息声息地离开。
她的心脏一阵紧缩,那不同于蚀心丸的痛,蚀心丸的痛可以腐蚀她的躯体,磨灭她的意志,可眼前这个人带来的痛,却能让她的灵魂都抽搐起来。
“镛之,朕错了。”她喃喃地道。
俞镛之站了起来,漠然扯出了被她拽着的衣角,往前走去。
“镛之!”沐奕言叫道。
俞镛之的身形顿了顿,语声压抑而痛楚:“陛下是想着让臣等等上十年,想必到时候情也淡了,再也不会痛不欲生随陛下而去了是吗?陛下是不是觉得自己思虑得特别周到,觉得自己对我们情深意重是吗?陛下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这十年就算臣活着,也是行尸走肉,日日饱受相思和痛悔之苦,难道不是人间炼狱吗?陛下以一己之私,懦弱地抛弃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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