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依,非要自己走,山里湿气重,山路上生了青苔,虽有些湿滑,倒真近上许多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攀到了山顶。
朱锦堂站在高处往下头山谷里一望,忍不住感叹一声:“好一个世外桃源。”福寿也望过去,见果真是满山满谷的桃花,正是三月初,薄雾中一片烟霞之色,美不胜收,烟霞掩映间是一座青堂瓦舍的大宅院,宅院颇大目测足有七进,遥遥仿佛听见有歌声传来。
朱锦堂仔细听了听,调儿有些古怪,那词儿却是,唐伯虎的桃花诗: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朱锦堂顺着声音下了山,到了桃林一侧的山溪边儿上,瞧见一个梳着两只包包头的小丫头,瞧了瞧她的年纪,心里仿佛知道她是谁了,便唤了一声:“小乐乐。”
那丫头果然抬起头来,这一抬头,朱锦堂倒愣了,那眉眼儿,那神态,活脱脱就是晓晓,那丫头眼珠子骨溜溜转了一圈,打量了朱锦堂跟后头的人一遭道:“我大爹爹说今儿有客至,是你吗?”
大爹爹?朱锦堂愣了愣:“爹还分大小吗?”
小丫头嘻嘻笑了一声道:“别人家不分,我家就得分,因为我有一个娘,却有两个爹,不分大小,岂不乱了。”
虽说来之前,朱锦堂猜到了一些,却真摆在他眼前,还是有些不信,却又一想,那两个若不都死心眼,也闹不出那么大事儿来,或许这是最圆满的结局了。
不过朱锦堂还是有些坏心的问了一句:“那你喜欢你大爹爹还是小爹爹?”
小丫头歪了歪头:“自然是我大爹爹,我跟弟弟平常都是大爹爹教的,我二爹爹才没耐烦管我们呢,成天就缠着我娘,根本不搭理我跟弟弟,我娘都嫌弃二爹爹,说他是粘人精,不过我二爹爹最听我娘的话了,我娘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我娘却听我大爹爹的,所以我们家最大的就是我大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