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摇头,动作却已经无力到低微不可见,脸色青得吓人,嘴唇也一片乌紫。他拼命呼吸着,肩窝处凹陷下去,像一只可怜的鹌鹑一样。
血气胸——胸壁刺破导致肺部失去负压,无法吸进任何空气,只能忍受着每一次呼吸带来的剧痛,一点点窒息而死。我摇摇头,起身,看着他无助的模样,不由有些怜悯——吴靖,你颐指气使地玩弄那些年轻女孩时,可曾想过,你和她们一样也不过是个脆弱的人类?只要一把小小的刀子,你就会死得这样痛苦、这样迅速?
吴靖的喉咙里最后发出几声咕哝,大量的血沫从他口鼻里涌出来,接着,他便咽了气。一切快得超乎我的想象。
此地不宜久留。我虽然没能从他嘴里问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却不愿空手而归。于是,我甩掉我脚上的高跟鞋,在他家转了一圈,把他的笔记本电脑和腰间钥匙上别着的U盘一起放入我的双肩包。
接着,我想了想,又用他的手指解锁了手机,在聊天记录里看了一圈——清理得很干净,连方才叫我上门的对话框都已经删掉了。于是我把手机扔回他身边,换上一双轻便的鞋子,把高跟鞋和方才掉到地上的口罩也收回包里,戴上新的口罩,离开了他家。
吴靖的小区有不少监控镜头。但只要出门拐几个弯,便是一处没有监控的老弄堂,面积巨大,鱼龙混杂。我低头躲着监控走进弄堂,七拐八拐穿过,在公用厕所换了一身打扮,束起头发,走到弄堂的另一端打了辆黑车,一路去了郊区,又在郊区换了辆车,拐了好几个弯,这才最后回到家。
这晚陈美珍和老同学聚会喝茶,我到家后已经快十一点,屋子里还是空空荡荡。我把沾了点血的黑衣服扔进洗衣机,倒进去小半瓶经血洗涤液,在洗衣机隆隆的运作声中打开吴靖的电脑,仔细查看。
他的电脑里并没有什么异常,都是些工作文件。但他的U盘里却有个隐藏很深的文件夹,打开后是一个Excel表格,里面密密麻麻记满了所有曾经接受过他性贿赂的官员,以及用来贿赂他们的女性。
一个又一个名字,刺痛了我的眼睛。
有不少人都是我在舞团时的同事。她们年轻的面庞,充满朝气的神态,优雅迅捷的舞姿,怎么想也不该同一群散发着臭气的老男人联系在一起。而更可恶的是,这里不止有舞团的正式成员,据备注,里面还有不少上海舞蹈中专的年轻学生——要知道她们不过才十五六岁,正是求知学艺的单纯年纪!是吴靖许诺了她们在舞团的职位?还是用什么花招威胁了她们?
我原本还觉得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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