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并没有在梦里见过竺可儿,也没有感受到她再控制这具身体。
然而我却无时无刻不感受到,她在,清醒地存在着。她看着我的一举一动——不,她甚至参与了我的一举一动。我感受到她在吸收我的力量,伴随我做出每一个决定。我们共同拥有着这具身体,相处和谐,交流默契。我甚至与她共享了记忆——在我需要寻找关于她的事物时,相关的细节便会三三两两浮现于我的脑海。
正因如此,找到那个女人,并没有费我多大的工夫。
继续装作竺可儿的模样上了两天学后,放学的下午,那女人便找上了我。
我最近几日都借宿在刘雯家,回家不再是步行距离,而是需要倒两班地铁。这一日,在我快走到地铁口时,一个衣着有些土气、面庞晒得黑黄的女人忽然拦住了我。她比我矮一个头左右,发丝干燥,枯黄,眉毛稀疏,倒梨形的脸上有不少皱纹,两道法令纹蜿蜒向下,一脸苦相。
我心里有数,只当没看到她,快步向前走去。果不其然,她一路小跑上前,拦住我,嘴一瘪便像是要哭出来的模样,用手抹着眼角,低声怨泣:“二丫,你这些天去哪里了?俺论天地在这儿找你都找不见,还以为俺……俺这闺女儿出啥事了!”
或许是她一口浓重的苏北口音太过引人注目,周围人的目光已经开始向我们这处集中。我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默默后退两步,上下打量了她几番,怀疑地问:“你说……我是你闺女?”
听我这话,那女人瞬间抬起头,激动地几乎两眼放光,连连点头:“对对对,俺那天不是说了嘛,你是俺的闺女,当年家里穷养不起,不得已送人了。后头家里稍微好了点,又生了个娃,想着把你找回来又觉得没脸……谁成想现在后头那个娃、唉……”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又开始抹起眼角——这次倒真的挤出了几朵泪花:“都跟你絮絮叨叨这么多回了,我都成嘟噜嘴子了。那孩子也是命苦,一辈子没怎么享过福,年纪轻轻得了这么大的病。你不知道他多可怜,你弟现在一个礼拜要去洗三次肾,一次就是四五百块钱。这娃难受得浑身都是肿的,天天在家吐。你怎么忍心看着他这样……二丫,只有你能救他,俺求求你,看在俺这个妈十月怀胎、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的份上,救救你亲弟弟吧……”
还是熟悉的一套说辞:十月怀胎、血缘亲情、手足同胞……
我看着这张与我和竺可儿顶多能称得上两三分相像的脸,只感觉后脑勺发麻——在我被那位所谓的“亲生父亲”几乎残杀时,她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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