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一个开埠的城市哪有什么古风遗迹。
杜加林窝在那里,不禁不厚道地想,陆小姐也许不必打胎了,眼下就有一个可以做她腹中孩子代理父亲的人选。
在盘问完那男人之后,陆小姐开始自我介绍起来,她说自己是法国的留学生,去了法国才发现,上海虽然是大都市,但比巴黎还是差得远。那男人并没搭她的茬,只说不知陆小姐这样一个西式的人怎会有这么一个如此中式的朋友,两位小姐从外表看上去是两样人。
陆小姐忙说,她哪是什么小姐,已经是别人的太太了,是个最中式不过的旧太太。接着又把杜加林纳妾的理论说了一通,现在是一夫一妻制的社会,她还是这样古板,非要给丈夫纳妾,中国女子的权益争取都败在了她们身上。她表达了对这位少奶奶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心情,然后间接渲染了一下自己的高尚,她密斯陆之所以和这位旧妇人做朋友,纯粹是为了拯救她。
杜加林想,也不知道是谁非要嫁给有妇之夫?
周先生也不发表意见,只说妻子主动为丈夫纳妾,这倒是中国的独特文化。接着他又问道,不知是谁家的太太?
正业银行傅行长的儿媳,陆小姐故意避去傅与乔不谈,只说他的父亲。说这话的时候杜加林听出了一种深深的怨毒。
周生仿佛认识傅家人似的,嘴里说道,倒看不出他会有这样一位旧式的夫人。
到了医院,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那男人拿她的手去搭他的肩,准备把她架出去,陆小姐在一边说,“密斯脱周还是尽量减少和她的身体接触吧,她是个传统的人,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哪怕是陌生男子和她握手,她也跟受了极大的侮辱似的。”
杜加林不知陆小姐为何会如此编排她,想来是在吃醋?可她既然对傅与乔由爱生恨了,又吃的哪门子醋。
给她看病的大夫是她来到民国后第一眼看到的人,这个高加索人的法国南部口音令她过耳难忘,她闭着眼睛听着那位周先生和医生用法语对话。杜加林的法语仅限于靠查字典能阅读文献的程度,基本上没用口语同人交流过,一个口语不流利的人听力自然也不会太好,她只隐约听到她自己并无大碍,不知道为何还醒不过来,为安全计,可以先住院观察一天。
就在这位周先生让陆小姐联系傅家人的时候,杜加林觉得自己有必要醒了,如果电话打到家里,恐怕会生一些不必要的事端。
她装作刚醒来的样子,问她为什么在这里,等陆小姐简短解释后又向陆小姐和周先生道了谢。杜加林本准备在医院就同这两位告辞,她如果再同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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