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锦的声音不卑不亢,如果她也姓闵,是不是就不用受他这样劈头盖脸的指责?
不卖官鬻爵如何在那几十年一遇的荒年有钱粮去赈灾、去养活几万护卫和上千宫人?这些到了嘴边的话苏盛锦将之咽下。此时说来倒像是邀功,何必。
奚景恒确实看得清苏盛锦的脸,平和的、端庄的神情,恰到好处的笑,似乎在挑衅他:只要我捏着闵家的把柄你便不敢将我如何。
于是,奚景恒更气,大步走到苏盛锦面前将她笼罩在自己的影子里,然后一字一顿说道:“苏盛锦,你知道那证据是属实的,为了两个贱妾的命搭上自己的后位你觉得值么?孤王都觉得丢脸。”
“谢王上提点,妾身明白了。”苏盛锦说道,嘴唇紧紧抿起,仿佛这样就能将愤怒咽下去。
若真没有私心,拉近百年望族屈氏削弱闵氏才是上上之选,本就不屑她这个王后,正好也一并除去岂不一举两得?在她看来,如此才是上位者所为。
奚景恒不说话了,苏盛锦也不言语,两人面对面立在殿中像两尊石像。
“敛敛你的杀气,端正平和些,否则会令人笑苏太傅。”奚景恒说道。他仍旧有些纳闷,以前那一直温吞少言的苏二小姐为何竟变得如此血腥杀人如草芥?除却华宣夫人、那宫女,他又听闻当年校场上她一次便令斩了一十二人,只因他们延迟发放了几日军饷,三年前大旱之时她又打着驱除旱魃的旗号残忍地烧死许多巫士。
奚景恒想不明白,忽然想到,也许,苏盛锦是中了什么邪恶的巫术才变得如此。
苏盛锦又客气谢过,心里的某一个角落开始结冰,化不开的冰。
两人又一次不欢而散。
走出承明殿的路上,苏盛锦做了个决定。闵微云守寡四年,不偏不倚今年和奚景恒一起回来,若说没有别的打算她是不信的,那么,不如就送他们这个顺水人情吧。
反正她的幸福美满就像那木簪一样已经化成灰烬,那就好好守着、稳固她的后位吧,就算为了苏家也为了自己下半辈子不至于在尼庵中了却残生。
望着血红的夕阳,苏盛锦想,宫里果然不是好地方,能把任何一副好心肠变成心怀不轨,如果当年进了那个宫,心肠是不是早已烂掉?
安稳了两天,苏盛锦和奚景恒只在太后宫里见了两面,相敬如冰,太后脸上都愈发沉郁起来,晚上,晏璃会在她耳边提醒:王上今日去了安美人那儿。苏盛锦无动于衷,仿若未闻。
今日,苏盛锦正拿小锡壶自斟自饮,晏璃在她耳边说:禀王后,已故文学博士程大人的夫人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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